“忘了這是在什麼地方了?”
芍藥久久也不鬆開,花容忍不住輕聲說話。
驚得芍藥連忙鬆開了她,生怕被旁人瞧見似的,還向門口方向張望了一瞬。
“小......婕妤,”芍藥差點叫錯了,忙不迭轉換回來,更是關切問道:“您可願意進些吃食麼?”
倒不是芍藥瞎操心,而是花容自從睡去,便再沒有進過食。
便是聽見芍藥的話,花容是覺出有幾分肚餓了,但此時小腹還在作痛,故而也吃不下什麼。
可對上芍藥那期待的眼神,以及對她前世因自己而死的愧疚,花容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來些粥米吧。”
見著花容猶豫半晌,最後擠出了幾個輕飄飄的字來,芍藥便如同得了什麼喜訊一般,興高采烈地奔出門去了。
眼見著芍藥奔出門去,花容這才有時間打量起周圍來。
入目的一切都是熟悉不已,可又是那麼陌生。
這豔春宮,從進來,到離開,其間不過短短幾載,可它見證了自己從一個小小的婕妤,到晉為貴妃。
直到自己被打入冷宮,才離開了這座宮殿。
花容的目光掠過桌上的水仙花,隻停留了片刻,便徑直望向了門外。
倒也不是她在發愣,而是她這豔春宮,有客來訪。
“容妹妹,你可好些了?”
來者不是旁人,而是此次害她流產的罪魁禍首——文貴嬪。
隻是這時候,人還端著張溫和良善的麵皮,假惺惺地來關心自己。
自己是直到進了冷宮,那文貴嬪料定自己再無出頭之日後,親自駕臨冷宮,得意地與自己道出真相。
花容對上文貴嬪那雙半眯著的狐狸眼,強擠出一絲笑意,道:“貴嬪姐姐前來,也不知會一聲,我這都沒辦法起身迎迎你。”
“這話不是生分了嘛~”
文貴嬪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婷婷嫋嫋地進了門,等著身邊侍候的小太監擺好凳子,自己輕輕巧巧地坐下。
不等花容說話,文貴嬪又開口了,低聲問道:“你這身子,可好些了?”
要是放在從前,花容定然事無巨細都願意告訴這位文貴嬪,畢竟她進宮以來這幾個月,也隻有這文貴嬪與她親近。
倒不是旁的什麼原因,實在是因為花容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蛋兒。
柳葉眉,小翹鼻,一雙水眸望誰都是滿眼無辜,身姿纖細修長,凹凸有致。
這身形與臉蛋兒卻是怎麼也不契合,但就是這麼奇妙的組合到了一起,還意外的和諧。
此時聽見文貴嬪說話,那花容心下雖然厭惡,但是麵上未顯露分毫,嘴角噙著一絲淺笑,回道:“好些了,多謝貴嬪姐姐關心。”
見著花容半低著腦袋,也不願意抬頭看自己,文貴嬪不屑地瞥了一眼花容,隨後便轉換了臉色,擔憂道:“妹妹可莫要傷心,如今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文貴嬪此話一出,花容緩緩抬頭,看向文貴嬪,微微一笑,道了聲謝。
話畢,花容不再出聲。
人是知道,文貴嬪來此一趟,可不是為了關心自己那麼簡單的。
畢竟是經過一世的人,現下文貴嬪來此一趟的原因,她自是心知肚明。
人尚在病重,總歸是有幾分憔悴,更是懶得打扮和動彈。
花容也不出聲,隻等著文貴嬪說出下文來。
果不其然,在花容沉默著的時候,那文貴嬪是按捺不住了,人是微微側著身子,靠近花容。
更是對著跟自己來的小太監,招了招手,示意人去把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