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墨仔細一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他歎口氣起身,“好吧,我隻能繼續到唐家負荊請罪去了。”
顧眉生不曾想到,沒有人會想到,就是在這天晚上,顧鈺墨離開秋波弄前往唐家的路上,汽車開到過江隧道的時候,突然發生了自燃。
當時已經是深夜,過江隧道半天不曾路過一輛汽車。顧鈺墨獨自一個人麵對著死神的無情攻擊,他在封閉的車內掙紮了足足半個小時,終於用頭砸破了車窗玻璃,他剛剛爬出車子不到數秒,身後便傳來一陣極強烈的衝擊,顧鈺墨整個人被身後突然爆炸的汽車震到了半空中,然後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他的頭部受到重創,當場失去了意識。
這一晚,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又注定要成為一個不眠之夜。
眾人收到消息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隻看到賀英慧坐在手術室門口,掩麵痛哭。
張小曼走到她身旁坐下,取出包中手帕,為賀英慧擦去臉上的淚水,然後輕聲安慰,“鈺墨一定會沒事的。”
賀英慧隱忍一陣,她甚至還對張小曼說了一聲“謝謝。”但隨即卻又哽咽難掩擔心,“小曼,鈺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
張小曼無聲安撫。
不遠處,顧鴻華正與與親自趕來的院長說著話,仔細詢問著顧鈺墨的情況。顧眉生站在父親身旁認真聽著,麵色也是一樣的凝重。
醫院外,警車鳴笛不斷,車燈閃爍,異常喧囂。
事關顧鴻華的侄子,醫院也好,警方也好,都不敢將這件突然發生的自燃車禍潦草結案。
半小時後,唐胥和唐朦從外麵匆匆跑進醫院。
唐朦快步走到賀英慧麵前,不停地急喘著氣,“阿姨。”
賀英慧抬頭看向她,眼中含著淚,頷首,“小朦,你來了。”
張小曼起身,將自己的位子讓給唐朦,“你陪陪鈺墨媽媽。”
唐朦乖巧地點點頭,走過去坐下,用手帕不時替賀英慧擦著眼淚。
誰都沒有看出來,平時那個看似嬌小柔軟的唐朦,在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時,卻意外透露出了一種極難得的堅強。
大家在醫院一直待到顧鈺墨的手術結束送回病房,又從醫生口中知道他並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才終於紛紛鬆了口氣。
警方那邊還有一些事要與顧鈺墨的父母交代,顧鴻華親自開車陪他們警局。唐胥則對顧眉生和張小曼說:“我送你們回去吧。”
顧眉生看了眼病房裏的唐朦,問:“小朦不願回去嗎?”
唐胥點頭,“讓她留在這裏陪陪顧鈺墨吧。”
病房裏,唐朦用白毛巾替顧鈺墨擦去臉上積聚的灰塵。她一邊擦,一邊對他說:“顧鈺墨,隻要你醒過來,我以後都再也不衝你發脾氣了。”
唐朦坐在病床旁,撐頭望著窗外月色。
細細算算,從15歲到21歲,她與顧鈺墨已經在一起足足六年了。
顧鈺墨嬉皮笑臉慣了,常常會令周圍的家人和朋友忘了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除了慣常流露於人前的開心之外,他也會有無助,傷心或者是難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