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睡的是被收拾好的次臥。看了看門,想反鎖。
可是……這樣好嗎?被他知道,會不會特別不好?自己白吃白住在別人這裏,還防別人當防什麼似的?
可是,萬一,他真的……
突然想起來,這是他家,哪怕她鎖再好,他也是有鑰匙的。
頹然躺到了床上。
她想,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了,要不然太危險,她暫時還不想和別的男人有什麼關係。腦子裏突然冒出言洛昀來。
言洛昀,她是想為他“守節”嗎?可是,他已經不在了。
什麼時候,他會回來,什麼時候,他會突然又來抓她回去?還是,他再也不會理她了?
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浪潮,那股浪潮的名字,似乎叫思念。
半夜,關承琰還坐在書房內。
他麵前,是書桌,書桌上,是摔掉了頭飾的漂亮瓷娃娃。
一個穿著粉紅裙子的小女孩,天真,爛漫。
這是他第二次看這娃娃。第一次,還是在兩個多月前。
那天,有個穿白T恤,戴黑色鴨舌帽的年輕男人按響了他家的門鈴,告訴他,有快遞。
快遞單上的發件人,寫著“狐狸”。
他心裏一陣反感。狐狸,就是許靜涵。而就算她不寫,他也知道這是她送來的,因為隻有她會送。
以前他們在一起時,她就經常讓人送東西來家裏來,鬧得他和妻子一次次爭吵。
時隔這麼久,她已經結婚了,竟還這樣。
雖然她幫了他,讓他回憶起她的可愛之處,讓他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愧疚感,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對她的歇斯底裏有著反感。
打開了快遞的硬紙盒,裏麵是個瓷娃娃。
又是這樣,以前她還送過布娃娃,卻是巫毒娃娃,那是他們吵架時,她等著他去給她道歉。她不知道,他早已厭倦。
“爸,飯好了哦!”女兒從廚房跑了出來。
他慌忙將娃娃放到一旁的陳設架上,然後將紙盒折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那,便是他看過的這娃娃的第一眼,匆匆的一眼。此後,它一直在吸收灰塵。
今天,他又看了。
因為剛剛,就在剛剛,這娃娃的主人,竟然對這娃娃毫無印象,問是不是很貴。
他奇怪,而且當這件事和別的所有的事全聯係到一起時,這奇怪更甚。
為什麼?
隨手拿起娃娃,隨意擺弄著。
然後,不經意地,他看到了下麵的的塞子。
這娃娃的下麵有洞,洞用塑料塞子塞著。
緩緩地,他抽出塑料塞,裏麵露出了疊成方塊的信紙的一角。
白凝意外地在半夜醒來,眯了眯眼,正準備再次睡去,卻依稀感覺到燈是開著的。
等等,燈好像真是地開著。
她睜開眼,看到了開著的照明燈,也看到了站在床頭的人。
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本該在隔壁睡著的人--關承琰。
她已經不會大叫,立刻屈腿縮在了床上,兩眼警惕又防備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兩人這樣對視了很久,他突然問:“靜涵,還記得那次我們在愛琴海,你對我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