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先生,是在姑蘇的雨季他撐一把油紙傘,靜靜站在巷口,不說話。
後來無意間提起,才知道他在聽雨雨有什麼好聽的聲音嗎?嘀嗒的落水聲早在小時候破舊的草房裏聽了個夠我每每說這句話,先生總是帶著遷就的微笑,跟我講“小雨纖纖”、“瀟瀟暮雨”的意境,興致高的話,還會握著我的手教我寫詩練字。
教我的詩我都模糊不清了,隻記得他圈我在懷裏的溫度,和上下滾動的喉結。
隻覺得,詩很美,人更甚。
我當時和他講了這句話,他斂羞不語,隻是耳垂紅透,像是被胭色沾染。
和先生相識也很奇妙,當年23歲的他還留著額發,很乖的樣子那天依舊是下雨天,雨很大,我被雨滯留住腳步,不得不暫時在學堂屋簷下躲雨。
他在講課,估計是看到我了吧,招手讓我進來聽課,笑意晏晏,可親的很。
我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動,他直接走出教室,向我伸出手。
我沒敢搭,手上都是雨水,髒。隻是閃進屋內,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著。
他也不惱,繼續講課。講的是《雨巷》
“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先生也是撐著油紙傘,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我撐著臉歪了歪腦袋想著小孩們都叫他“宋哥哥”。真沒大沒小,該叫老師、先生。哥哥誰都可以這麼叫,先生不是後來,我經常去學堂門口旁聽,他誇我學習積極,也沒要我錢。那些小孩隻能嫉妒我哈哈哈。
我跟他關係也越來越好,我給他講小時候的趑事,他很喜歡我那些故事,還專門寫了一本《錦兒的年少生活》來記錄。實話實說,他寫的比我講的還有趣。
我們的感情在一個雨夜升溫發酵,最終達到極點。
也感謝姑蘇多變的天氣,暴雨將我留在學堂整整一夜。本來是害怕的,但有他陪我,也就有了勇氣學校昏沉,人早已走盡。我偷親了他熟睡的側臉。他的睫毛顫顫巍巍,像是要醒的樣子。
我急忙想走,可卻弄巧成拙被自己絆倒,誰能想到我會左腳絆右腳啊!本以為就此臉麵丟盡,說不定朋友都做不了嗚嗚,但是他單手摟住我的腰將我抱了起來,我側坐在他的大腿上,一片溫熱他向我告白了,在那個有些荒唐的雨夜。
從此,我和他更加形影不離,我也開始在意自己的外表,畢竟,是先生的伴侶嘛。
他說,我穿藕荷色最為俏麗可我隻穿過一次給他看,挺可惜的在一起不久,先生家好像出了些變故。他好幾個月才回一趟村裏,隻待一天,便匆匆離去。教書工作也辭了。
他和我說,快了我點頭答應,我說過,我會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