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覺得這話有道理。
隻不過葫蘆兄弟的提到的問題顯然一開始並沒有出現在他考慮的範疇之內,他表情沉重地拍著葫蘆兄弟的肩膀:“你說得對,但是你猜我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葫蘆兄弟順著林木的視線低頭看去,層疊的血肉如同大號的舌頭一樣纏繞在兩個人的小腿上,來回摩挲舔舐,上麵還分泌出粘稠的無味液體,看起來...就像是在瘋狂流哈喇子一樣。
“這什麼玩意兒!”葫蘆兄弟一驚,連拉帶拽地把其中一條腿從血肉堆裏抽出來,剛放到地上那些血肉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兒的鯊魚一樣湊了上來,重新將那條腿包裹起來。
林木無語:“合著你剛剛壓根兒沒發現這玩意兒是吧?!”
“我走路從來不看腳下有什麼!”葫蘆兄弟的回答裏莫名帶了絲自豪,“不是有句話來著,別低頭,皇冠會掉!”
“你遲早掉坑裏摔死。”
“那你別管,你就說皇冠掉沒掉吧!”
“...算你合理。”林木扶額,“兩分鍾之前,這玩意兒可是剛過鞋底,你算算這速度,估計再有個十分鍾就能直接把咱倆吞下去。你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葫蘆兄弟誠實地搖頭,“而且我建議你也放棄直接莽的想法,跟層疊空間的規則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我有個朋友,就是因為嫌層疊空間太麻煩直接莽,到現在還在輪子裏困著沒呢,出來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
林木聽懂了,他悻悻地收起了手上的長刀:“所以你知道這玩意兒的規則了嗎?”
“不知道。”
“那要不還是莽一個試試吧。”林木抽出了匕首,虛空朝著腿上的血肉比劃,“你看,隻要從這裏切一刀,再從這地方切一刀,再把這個地方扯開,就能把這一大塊切下來...”
葫蘆兄弟看了林木一眼,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請!”
該說不說,這家夥後退的動作行雲流水,就算是有腿上那堆礙事兒的血肉阻攔,也絲毫沒有減緩一點他後撤的步伐。
看起來就像是練習了成百上千次一樣。
林木撇嘴,匕首在手上轉了個圈消散於無形。
請個屁,看這反應就知道在這地方亂動絕對沒有好下場,這小子沒退出去十米開外都得感謝一手血肉樓梯的助力打賞,難不成自己還給榜一大哥的胳膊腿兒切了助助興?
“繼續走吧,”林木轉過身,認命地繼續往上爬,“等真被壓在下麵的時候...算了,到時候再說。”
他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之前那個人偶小姑娘悲傷的臉,還有她說的那句“...就能離開了”。
林木說不出來自己現在的心情,他對那人偶小姑娘有種莫名的信任,也有可能是同情?
畢竟那人偶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跟自己給那個娃娃套上的舊衣服一模一樣。
林木甚至看到了裙子上等比放大的破洞,上麵還帶著的自己那蹩腳的修補針腳,連開線的地方都是一樣的。
蠕動的血肉很快上漲到他的腰部,卻並不影響前行,那些堆疊的血肉就像是身處另一處空間之中,隻有跟本體一模一樣的影子投射到跋涉的兩人身上。
但是不能後退,後退的時候就會感覺到那些血肉真實的觸感,如同一條又一條觸腕一樣拉住後退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