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笑嘻嘻地開口:“你做個決定啊!要往哪兒走不是你說了算的嗎?我就是一個掛件我哪敢說話?!”
葫蘆兄弟瞥了他一眼,明顯是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歎了口氣,盯著那根管道看了半天,朝著交彙處的反方向行去。
層疊的血肉植株中,有幾株並不顯眼的小型植株跟著兩人的動作轉動,像是在盯著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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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看?”男人的聲音低沉,看著桌子正中央漂浮的兩個人影,語氣辨不出喜怒。
八角桌子上,一個看起來有些虛幻的人影沒有張嘴,聲音卻從他身體之中傳出:“看起來似乎是沒什麼特別的。”
最先出聲的男人擼了兩把膝蓋上趴著的貓:“但是他們進入阿裏摩亞的瞬間,孵化進度就暫停了,你有什麼頭緒嗎?”
“我怎麼知道?”虛幻人影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是語氣聽起來卻有些無奈,“而且已經送出去的髓胎孵化這種事也不是我負責的吧?總不能什麼事兒都找到我頭上來。再說了,那個阿裏摩亞裏麵的東西不是那什麼教團負責的嗎?這種事不應該直接去問佩特拉?她才是負責合作談判的吧?”
男人沒有出聲,八角桌子另一條邊上身穿深紫色修女長袍的女人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奧蘭多,你在擔憂什麼?就算是拜日教直接被掐滅也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隻不過是計劃成功之前必要的失敗而已,我們的光明還在未來...”
虛幻人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對吧,你看,佩特拉都這麼說了。”
“我總覺得不太對勁。”被稱作奧蘭多的男人抬了下頭,掃視了一眼八角桌周圍的人,除了佩特拉和自己之外,其他六個人都是以投影的形式參與的這次集會。
目前來看在關注這邊的也就隻有伊迪一個,其他幾個人估計都沒在忙自己的事,扔了個自動應答機的投影之後連個招呼都懶得打。
“放鬆點,奧蘭多,”伊迪的投影總算是換了個動作,從之前正襟危坐改為癱在椅子上,“不對勁的事兒還多著呢,你就是因為搞純文字的東西,實操實驗做的少了才擔心這擔心那的,實驗做多了之後就會發現什麼意外都可能出現,一個小教團的麻煩而已,大不了就撕毀協議嘛,反正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男人瞥他一眼:“這就是你們孵化中心一個月申請六次經費補貼的原因?!”
伊迪的投影舉起了一根手指:“你再念叨下去我就趁月底的時候找人開匿名賬戶往公賬上轉一分錢!還帶刪除轉賬記錄的那種!”
男人暴起,膝蓋上的貓被驚得噌一下跳到桌子上:“你@#¥%##¥@%#%!”
佩特拉默默收起了自己麵前的文件,以防奧蘭多急眼之後隨手抄起來砸到伊迪的椅子上去。
那椅子上五顏六色的,是整個房間裏最花裏胡哨的一把,全靠在場各位與會者偏好墨水顏色的貢獻。
今天來的人少,上麵就多添了紫色和藍色,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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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們現在轉頭去另一個方向,還來得及嗎?”
林木仰頭看著麵前碩大的影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葫蘆兄弟哭喪著一張臉:“我覺得...恐怕是來不及了。而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小山一樣的人影忽然睜開了眼,似乎是發現了他們一樣,人影朝著他們的方向,緩緩地轉過身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如同被扒了皮一樣的巨大人影,眼睛的位置實際上是兩個空洞,從空洞中射出兩道紅色的光線。
粘稠的液體和血肉從它身上滴落下來,腐臭味在它移動的時候從層疊的血肉縫隙中飄出,帶著濃鬱的血腥氣,聞一口能讓人把上個月的早飯都吐出來。
管道在距離人影一百米的時候開始變得更加粗壯,由一人粗細驟然變成了十幾米的直徑。
原本在管道周圍生長的血肉植株卻在管道直徑變粗的區域全部消失殆盡,隻剩下一片亮黃色的沙漠。
一條條由各個方向伸展而來的管道全部彙集在那個人影的身下,那人就坐在成百上千的管道交彙點上,紅光照射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從那個人影的口中發出慘烈的咆哮聲。
葫蘆兄弟下意識地把剩餘幾個字吐了出來:“我看過了,所有的管道都連到這裏,往哪兒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