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珠聽了下屬說風韻去了衛尉寺任職,還是柳清嘉為她尋的方便,心道二人果然早就蛇鼠一窩,自此待風韻越發冷淡刻薄,全然不見當日情誼。這樣的反應恰入了柳清嘉的圈套,再借著輿論的威勢,暗中在大臣之間傳播,讓她們潛意識小心站隊,可別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朝堂上,要問誰最想柳清嘉倒台,那肯定有陳觀冬的姓名。
她手中拿著賬本,闖入兩儀殿內,借著雪天清冷了腦子,敘述清明的把事情原委說明。
陳珠深知陳觀春是個扶不上牆的,所以僅僅思量一陣,就打算借著這個事也問責一番柳清嘉。
大批人跟在陳珠身後,闖入了將作監。與此同時,宮門大開,分作三股,去請了在家處理公務的柳清嘉和程櫻,還有萬象當鋪的所有人。
人陸陸續續到場,程櫻看著陳珠手中的賬本和萬象當鋪老板,眼睛一瞪,在腦海裏飛速搜刮是誰潛入了自己書房偷東西,她一定要把這些吃裏爬外的東西五馬分屍。
“人證物證俱在,程正監,你可有辯解?”陳珠坐在上方問。
程櫻冷汗涔涔,腳軟跌跪在地下。
“這……這……”她囁嚅,就是說不出話來。
“挪用走私宮廷器皿為自己牟利,朕這偌大的皇宮,竟然都成了你程家的庫房,還有沒有王法律令了?”她生了太多氣,以至於現在惱火,卻沒有歇斯底裏怒喝。
柳清嘉在一旁看戲,按照陳觀冬的站位不難明白是她在揭發,隻不過不理解叫自己過來幹嘛,她不太喜歡看這些醜事。
陳觀春跪在地上,宛若隱形人。
“還有你,幫著外人助紂為虐,真是令朕失望透頂!”陳珠看她沒出息的樣子,把手裏的賬本砸在陳觀春頭上,“你看看,上麵貪汙了多少銀子!你!又吞了多少!”
最後鬧完,程櫻罷免職務,其一府上下除了薇兒及其母親外,和當鋪老板與助紂為虐者全部斬首,陳觀春被廢黜皇女之身,貶為庶人,禁足皇女所。
“……柳相監朝不力,罰俸祿三月。”陳珠冷笑看著柳清嘉,目光中有著挑釁和蔑視。
柳清嘉不想反駁,她認為陳珠現在的做法是在懸崖邊緣跳舞,借著他人的事情想方設法牽連到自己身上,企圖以勝利者的姿態和快感麻痹真正的內心。實話實說,她這樣就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且三個月俸祿算不得什麼,三品以上的官員,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外錢來源,如田畝莊園店鋪等,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隱晦的,那就是商賈。擁有巨大財富的商人背後都是有權力支撐的。
“女皇所言極是,微臣自當好好反省。”柳清嘉小幅度傾身,行了個不太規範的禮。
陳珠仰著頭,用鼻孔看她:“柳相是愈發不懂規矩了,竟然敢目中無上,看來極為需要朕調教一番。來人,柳相以下犯上,需要回府重新學習規矩禮儀,就為柳相放個長假吧。”
“女皇可以試試。”柳清嘉長身玉立站在原地,狐狸眼輕狂,唇邊噙著嘲諷似的微笑。
陳珠瞪了一眼原地的大宮娥,叱罵:“狗東西,還不快去!”
大宮娥連聲應,飛快走了。
柳清嘉也不欲久留,徑直後退,推開門踏入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