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秋沒了遏製,那所有矛頭都會對準陳觀冬,屆時,陳觀冬才真的步履維艱。
“唯今之計隻有靜觀其變,陳觀冬辛苦經營數年,必然不會莽撞到一口氣說出來,隻怕除了陳觀夏她也會被夏黨扣個‘大義滅親’的帽子……以我之見,她會讓陳觀夏和陳觀秋鬥個你死我活再出手,到時候皇室隻剩下她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女,就名正言順了。”柳清嘉指尖敲擊桌麵,“這幾天找人,多給風姨安排當值夜班,事成之後,我自會去說明。”
柳清嘉不是無緣無故給風韻安排武庫署的職位,武庫署是收藏保管兵械的地方,如要發生宮變,這裏是最要緊的地方,禁衛軍拿不到鑰匙就沒有兵器,沒有兵器,則事半功倍。
譚詩畫點頭:“放心,我有數,你放心去做,我永遠支持你。”她看著柳清嘉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仿佛覺得老友就在眼前。
她長歎氣,心中寂寥淒淒,如果柳昭還在,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
陳珠登位後,便開始有意無意清除驅逐柳昭的舊部,譚詩畫就首當其衝,可惜那時譚詩畫正值意氣風發鬥誌昂揚的年紀,手底下培養出了一大批重兵虎將,威震天下,陳珠奈何不得她,就調轉刀尖,處理了幾個謀士,其餘之人看馬上就要殺到自己了,連忙請願告老還鄉,陳珠賜了珠寶,笑眼咪咪客套挽留幾句,就趕忙讓她們滾了。
現在的朝堂早就被陳珠清洗了大半,柳昭以前的朋友下屬少了許多,還在的要麼職位不高,要麼依附於自己。
譚詩畫有時候也挺愁的,她怕自己老了,護不住昔日的朋友,誰料到峰回路轉!柳清嘉從深宮裏‘殺’了出來!
暫且無它事,將目光放到皇宮內。
太醫診完脈,說了幾句含糊地話,隻道是休養一類就下去煎藥了。
後宮三千佳麗聽說陳珠吐血了,如今俱往這邊趕來,袁懷身為後宮之主,寢殿又離得近,自然第一個到場。
“你去歇著吧,這兒自有本宮照看。”袁懷語氣漠然,仿佛不把陳觀冬放在眼睛裏。
陳觀冬捏緊拳頭,回顧十幾年來自己對著袁懷的討好,還有自己父妃所受到的冷視,勾著唇歪笑:“兒臣覺得母皇醒來後想看見的第一個人會是兒臣。”
“本宮讓你出去,聽不見嗎?”袁懷橫眉豎眼,還當陳觀冬是以前那個小螻蟻,“別讓本宮覺得你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現如今誰都不知道陳珠是怎麼吐血昏過去的,後宮虎視眈眈,誰的心裏都揣著一顆烏黑的心髒,袁懷也是。他要抓緊陳珠,不能再出差錯,如果他的女兒做不了女皇,那麼自己以後的老年生活還不知道要被打發到那個寺廟裏去守著古佛。
他不想!
他陪了陳珠大半輩子,吃過青草樹皮,睡過荒原樹林,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憑什麼到頭來這一切還得給別人享著!
袁懷讓身邊的一等宮侍把陳觀冬趕了出去,自己坐在床邊。
他曉得陳觀冬也是個笑麵虎,那麼多年藏著窩著,就是為了伺機而動咬掉別人一口肉。
陳珠覺得頭好沉。
“女皇,女皇醒了,快傳太醫。”袁懷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上了陳珠曾經誇讚過好看的衣服,為了顯得瘦一些,寒冬臘月也隻穿了幾件單薄冬衣。
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讓陳珠覺得自己好看、年輕,甚至回到當年那般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