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
陳珠黃袍加身,坐在上方,問罪柳清嘉。
“你說能抓住真凶,現在幾日過去了,可有一點兒成效?”
柳清嘉點頭:“自然是有的,隻是還需要些時間。”
“需要什麼時間?朕給了你好幾日了,百官不是素來稱呼你為天下第一能幹之人麼?看來都是胡謅罷了,既如此,你便德不配位,宰相之位還是換個人坐吧。”陳珠壞笑,招招手,想讓侍立左右的侍衛扒下柳清嘉身上的紫色官服。
嗚啦啦,下麵又是一片人說“不可不可,煩請陛下三思”之類的求情的話。
陳觀夏也站出來,替柳清嘉說情。
“母皇,柳相自從踏入朝堂,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不是為了天下,甚少行差踏錯,也沒有抱怨過一句案牘勞煩,還望母皇看在往日情麵上,再寬限柳相吧。”
陳珠心意已決:“怎麼?你也要違抗聖旨不可?傳朕旨意,廢去柳清嘉宰相之位,降職為從五品朝請大夫,另外,四皇女有功,暫時接替柳氏監國之責,命周燕等人輔佐!”
剛才的陳觀夏還有些顧忌到底要不要說是陳觀冬,現下陳珠倒是直接把陳觀冬提起來了,陳觀夏握緊拳頭,上前幾步。
“我知道是誰在母皇的香囊上下的毒,原隻是猜測,如今看母皇如此輕易被旁人蒙蔽,不得已才說出來,還望母皇不要堂而皇之見罪於柳相。”
陳珠心裏是反感的,她想要知道是誰下毒害自己,但是更想要把柳清嘉從朝堂之上趕下去。
“你說。”陳珠微微揚起下巴。
陳觀夏看著在一旁,本準備上來拜謝的陳觀冬,直直的抬起手指著她。
“是陳觀冬下的毒。”陳觀夏一板一眼道,“母皇的香囊上被人做了手腳,怎麼偏生就她嗅聞出來了,又怎麼剛好到了她手裏就立刻出現反應……一步步,機關算盡,就是為了讓母皇對周圍人警惕,從此隻相信她一個人,這一切都是她做的手腳!”
陳觀夏是有些反應能力在身上的,她現在不曉得陳觀冬知不知道毒藥是自己下的,但是就如此說下去,哪怕她最後咬著自己不放,也能被自己辯駁回去。
陳觀冬瞪大了眼睛,提衣裙哐啷跪在大殿上。
“母皇,二皇姐分別是在誣陷於我,我對母皇的心天地日月可鑒啊!”
陳珠心中必不可免偏向陳觀冬,她照顧自己照顧的那麼細致,怎麼都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模樣。
陳珠:“空口無憑,你能否拿出證據來證明是陳觀冬做得。”
“能,兒臣有證據,還請母皇移駕四皇妹的住所。”陳觀夏抬手做出邀請的樣子。
陳觀冬直覺不妙,轉過去質問陳觀夏:“皇姐何故要害我,你不就是害怕母皇重用我嗎?可是母皇從來心裏都隻有你,你何必因此陷害我?”
陳觀冬覺得說的不過,繼續說:“你就是害怕柳相失勢,身後少了助力罷了!”
她這番話還真的戳中了陳觀夏的心,一瞬堵得她不知道說什麼詞兒。
柳清嘉冷不丁出聲:“四皇女不妨先不要那麼嚴詞厲色反駁二皇女,她既然說出來了有證據,那我們不妨去看看再下結論。”
陳觀夏沒和柳清嘉通過氣兒,她這麼說是看陳觀夏說話那麼堅決,故此幫聲。
小官們無權參與旁看,做鳥獸散,隻留下位高權重的幾個一二品大官。
陳觀冬站在自己的住處前,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陳珠不滿:“還在等什麼,不進去在怕什麼?要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朕相信你微微。”
朕相信你。此話含金量可見一斑,如果陳觀夏真的倒台了,陳觀冬或許無疑的是下一任女皇。
“母皇,兒臣真的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陳觀冬說完,推開房門。
宮娥魚貫而入,翻箱倒櫃。
陳觀冬雙手握拳藏在袖子裏,發誓這一遭要是熬過來,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繼續這麼被動,這麼顏麵盡失的因為別人一句話就讓自己的屋子被那麼糟蹋!
宮娥們一無所獲,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站在旁邊看著的陳觀冬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陳觀夏在訛詐自己,好在自己穩住了局麵。
“求母皇明鑒,兒臣是清清白白的了。”陳觀冬一掀衣裙跪在陳珠麵前,兩行清淚猝不及防掉下來,掛在下巴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