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的身體不宜喝酒。”
車輛停到一個酒吧門前，李辰澤皺眉提醒，而何如敏同時也轉向他。
“一點無妨。”
裴陽沒有坐輪椅，站著的他足足比何如敏高出一個頭。
兩人穿過喧鬧的舞池進入包廂，桌上擺滿了昂貴的洋酒，何如敏開了一瓶，沒有要求裴陽喝，也沒有和裴陽說話，仿佛叫人過來就是為了看著她。
琥珀色的酒液一杯接一杯的倒進女人嘴裏，裴陽沒有製止，他坐在何如敏身邊，自始至終安靜的旁觀。
慢慢地，何如敏開始不甚清醒，她斜撐在桌上，一雙美目盯著手中的杯子出神，準確來說，是盯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出神。
半晌，她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
跟著，酒像自來水般繼續灌下去。
在人倒到第二十三杯時，裴陽起身。
“站住！”
喝得醉醺醺，卻能迅速注意到裴陽的動作。
“你要去哪！”
看到裴陽要走，何如敏撐著桌子想要站起來，頭卻因為短時間內攝入大量酒精而感到暈眩，好不容易站穩，她踉蹌著朝裴陽走去。
裴陽聽話地沒動，任她跌進手臂，對方身上清冽的氣味讓她有片刻醒神。
“我去給你要杯溫水，很快回來。”
依托著她的手臂沉穩有力，何如敏攥著裴陽胸前的外套邊邊，努力仰高頭將視線聚焦在說話的人臉上。
望著望著，對方逐漸和年輕的陳父重合，何如敏見狀，恍惚地浮起一個笑。
見人似乎冷靜下來，裴陽拽開她準備叫人送水，沒想到手上一空，何如敏瞬間慌亂，她猛地從後麵抱住裴陽。
“別走。”
“夫人？”
意識到對方現在是醉鬼，裴陽安撫的拍了拍女人的手。
“我隻是去給你要杯溫水。”
何如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聽不清裴陽在說什麼，隻是緊緊抱著對方，腦袋貼在人背上用力搖頭。
“你不要走。”
“……好。”
沉默中何如敏終於等到回答，她心頭一鬆，濃重的酒意讓她昏睡過去。
睡夢中微微發冷，何如敏從頭痛中清醒，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裴陽腿上，身上還蓋著對方的西裝外套。
她迅速起身，外套從肩膀滑落，驚醒了靠坐在沙發上小憩的人。
“醒了？”
青年眼下還帶著淡淡烏黑。
“嗯。”
何如敏沒有酒後斷片的特性，本來隻是單純想找個人陪陪自己，沒想到弄成這樣，失態後的心虛讓她一時不敢看他。
“吃點東西，吃完我送你回去。”
仿佛提前準備好，熱乎的清粥和包子很快放到桌上，空的酒瓶早就清出，門也被打開，酒味散盡，新鮮空氣透了進來。
何如敏小口喝著粥，發現包廂外安靜的過分，看了眼手機顯示五點出頭，她記得這裏營業到早上六點。
“今天酒吧結業這麼早？”
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少爺怕打擾到您，您剛睡著就叫人清空了。”
李澤辰回答。
“說什麼呢？”
從洗手間回來的裴陽好像聽他們提到自己。
“沒什麼，我吃飽了，走吧。”
看著進來的裴陽，何如敏努力忽略劃過心頭的異樣。
李辰澤今天有裴陽布置的任務，送完早餐就離開了，於是隻能裴陽自己開車。
停下等紅燈時，何如敏打開手機，滑過為數不多的幾條消息，果不其然，沒有一條來自陳父。
在短信頁麵中，有個陌生號碼。
何如敏點開，照片上是陳父睡著的側臉。
明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當何如敏清楚意識到這是陳父默認對方對她的挑釁時，她的手依舊控製不住地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