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無常(1 / 2)

金荷尋死了。

沈玉闌驚了一大跳,先是以為金荷已經死了,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再接著又聽藿香補了一句:“幸而發現得早,沒死成。”

高高懸著的心又落了下來。

這樣一驚一乍的,硬生生的就出了一聲冷汗。

要知道,她現在雖然不想再看見金荷,可也沒想過金荷去死。否則,也不會選擇什麼都不做,隻當事情一筆勾銷,也不想著報複什麼的。

沒想到,金荷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其實,顧蒙娶了側室也沒什麼,側室壓過她也沒什麼。在她看來,至少是不必去尋死的。畢竟,離開了顧家,憑著她分給金荷的那些田地鋪麵和銀子,金荷是能過得好的。再嫁也沒問題。

可是怎麼就想到了尋死?

據她所知,顧蒙雖然不喜金荷,可顧家也沒虧待金荷。至少吃喝不愁。

藿香歎了一口氣:“尋死之前,倒是留了話。說,死後送去老家以前住的地方下葬。還有就是,對不住小姐您。她也沒臉再見您。”

沈玉闌聽了這話,默然了一陣子。

藿香偷偷看她一眼,柔聲勸道:“小姐也別放在心上,說不準就是做戲給您看的。”

做戲?有可能,但是也不至於。沈玉闌歎了一口氣:“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想去理會。”就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有些錯,卻是絕不能犯的。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做了事情的後果是什麼。明知道後果依然做了,那就要做準備接受那個後果。

不管金荷如何,她們之間的情誼,早已經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不複存在。更不可能修複。

但是……

“你去一趟沈家。讓李姨娘領著競哥兒去看看。那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姐姐,咱們沈家出去的姑娘。”沈玉闌斟酌一番後言道:“再問問沈家,好好的姑娘嫁過去,怎麼就成了這樣。再問問沈玉荷,她若是不想在顧家呆了,願不願意和離。”

藿香歎了一口氣,低聲應了。心道:自家小姐到底還是心軟了。如若不是如此,大可不必理會。要知道,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必要管這些事情。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因了這件事情,沈玉闌心情一直不大好,等到齊宇舟回來了,這才算是好了些。可還是比不上以往。

齊宇舟本來就是敏感的人,自然沒有覺察不到的。見沈玉闌心不在焉的撥拉著飯碗裏的飯粒,幹脆就上前去搶了她的筷子擱下了:“既然沒心情,幹脆就別吃了。這麼著,吃著也不香,也傷胃。”

沈玉闌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影響了齊宇舟了。當下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吃吧,甭管我。”

“到底怎麼了?”齊宇舟隱隱有些露氣,不著痕跡的往丫頭們身上的看了一圈兒,責怪的意思十分明顯:“早上我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幾個丫頭嚇得不輕,忙不迭就將事情原委說了。

齊宇舟皺眉看向沈玉闌:“她尋死和你有什麼幹係?你為了她這樣,我不依。”

這架勢,頗有些胡攪蠻纏的味道了。

沈玉闌哭笑不得:“人都尋死了,我若是無動於衷,豈不是太冷血無情了。而且情緒這東西,我又控製不住。”更別說他了。

“有什麼可想的。她要尋死是她的事兒,和你有什麼相幹?再說了,隻有她對不住你的,沒有你對不住她的。你理直氣壯,又何必在意?還是那句話,她尋死,和你沒關係。管她是為了什麼尋死,那都是她的事兒。”齊宇舟霸道的說著,頗有些武斷的味道。

可是細細想來,卻是又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金荷尋死,還真跟她沒關係。她又何必自尋煩惱?

“要我說,沒讓她償命她就該偷笑了,還作死做活的給誰看?”齊宇舟說得很不客氣。“這就是當了****還想要立牌坊。”

話糙理不糙。沈玉闌還真覺得很形象。或許這麼說有些不道德,可是細細想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她沒追究,金荷就已經該偷笑了。又何必再如此?反正失去的已經永遠失去了。

不過……

沈玉闌斜睨了齊宇舟一眼:“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當初寺廟那件事情是怎麼回事兒了。”

齊宇舟坦然的點點頭,絲毫不心虛:“我媳婦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自然要知道。”

“你沒做什麼吧?”沈玉闌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大可能……齊宇舟可不是個寬容大度的。要說小心眼,他比自己還小心眼兒。

齊宇舟卻是搖搖頭:“沒做什麼。我就是將當初的事情,隱晦的告訴了顧蒙。又告訴顧蒙,九皇子其實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