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臉上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憐憫,他搖搖頭,對著季琉雙說:“既然到了‘波塞冬’,你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黑格!帶著他去收拾東西!”

季琉雙的新臥室是一間四人牢房,隻有十平米,四個床墊緊貼地板,靠門的一邊有小便池,而另一頭有著兩個巴掌那麼大的一格小窗戶,泄下一線天光。

季琉雙不動聲色地皺起眉頭——髒、亂,而且毫無隱私的環境,他的“舍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有些人甚至已經被關押了十年八年,早就忘記了外麵的世界。

黑格幫著少年收拾東西,他向來不做這些……但是看到這個如此無害而驕矜的男孩,他總是感覺心底癢癢的——波塞冬男子監獄全麵對外隔絕,在這麼一個全是糙漢子的島嶼上生活一年不止,生理上的火氣總是壓抑不住。不隻是黑格,這座監牢的每一個男人都是如此。

……壓抑不住的時候,總會有一些相對瘦弱白淨的“獄友”,在望風時間被拖進公共浴室。

做些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浴室裏時常傳來呻吟和粗喘,浴室的地板上沾染著血跡和體液,然後再被衝刷幹淨。

黑格雖然不參與那種淫亂的活動,但也不是沒幹過把男人帶到自己辦公室的事情。

並不是因為那個人有多漂亮,隻是為了發泄。而被選中的“幸運兒”——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更貼近女人的身材:纖細的、瘦弱的、白一點。

黑格用餘光注意著一無所知的少年,他太漂亮,下巴上的一顆小痣都帶著莫名的勾人。

真是個可憐的小家夥。

黑格這麼想著,身體裏的躁動卻怎麼也消滅不掉。他想,這樣的小少爺,恐怕很快會被玩壞了的。

鋪好床,黑格轉身對著季琉雙點頭,吩咐著:“現在是D區望風的時間,人都不在,等一會午飯的時候,監獄長應該會正式介紹你。”——這個“正式介紹”帶著幾分狎昵的意味。

“好的,長官。”季琉雙垂下眼睛,眉目之間流轉著不耐煩。

很快的,就到了午飯的時間。

季琉雙站在那個陳舊得連地板都在翹邊的木頭“舞台”上,台下是站成了一列一列但仍舊懶散粗魯的、罪大惡極的死刑犯——雖然現在已經沒有“死刑”這一說了,而且裏麵有一些人會很快離開,因為權,和錢。

但是現在,季琉雙麵前隻有這些把惡劣情緒擺在臉上的人。

“哦,你應該是賣淫進來的吧!”

“我們不會給小費的哦……”

“哈哈哈……”

季琉雙皺起眉頭。

他“歸隊”時,有人曖昧地撫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季琉雙沒管。這種程度,其實還不礙事。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個高達健碩的白人,剃著光頭,左臉上有一道從眉尾延伸到嘴角的傷疤。

——他看上去對男人不感興趣。

季琉雙抬頭,眯著眼睛隔離刺眼的陽光:“我叫季。……最近很有名的毒梟。”

白人大個子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