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麵,英國人在戰時承諾的讓印度自治的諾言不僅沒有兌現,反而對印度實施更為強硬的措施。1919年3月,殖民當局頒布由英國法官羅拉特提出的法案,規定授予總督特別權力,殖民當局有權不經起訴就逮捕、搜查和監視任何有反英活動嫌疑的人,甚至可以自主量刑,警察還有權解散群眾集會和示威遊行。《羅拉特法》的頒布後,國大黨根據甘地的提議,決定1919年4月6日舉行總罷業。甘地號召在這一天全印人民實行齋戒和禱告,進行和平抵製。各地爆發了聲勢浩大的示威遊行和罷工。阿姆利則城的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示威遊行。
1919年4月10日,英國當局在阿姆利則城逮捕了兩位民族運動的活動家,引起了群眾的抗議,並發生武裝衝突。4月13日,約兩萬群眾在當地的一個廣場舉行抗議集會,英軍隊堵住廣場的出口,開槍射擊,數百人被打死,上前群眾受傷,大批愛國者逮捕入獄。
“阿姆利則慘案”發生後,印度人民的怒火再也遏製不住了。在孟買、加爾各答、聯合省、比哈爾等地發生焚毀政府機關、郵局、警察局,破壞鐵路,炸毀橋梁、襲擊警察和監獄的事件。群眾的革命行動衝破了非暴力抵抗的範圍,甘地自責自己犯了“一個像喜馬拉雅山那樣的錯誤”。4月中旬,甘地匆忙要求中止運動。
印度民族力量來勢洶洶是令英國殖民者沒有想到的。因為在大戰期間,英國專心應對歐洲戰場,放鬆了對印度的控製。在較為寬鬆的政治環境中,印度的民族力量看清了英帝國主義的真實麵目,民族資本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印度資產階級認識到如果戰後英國卷土重來,那對自己的發展將會是個毀滅性的打擊,因此他們堅定了民族獨立的信念。
1920年9月,國大黨和穆斯林基拉法運動領導人阿裏兄弟製定了“非暴力不合作計劃”。即按照甘地規定的三步走計劃:一、放棄英國授予的爵位、封號和名譽職位;二、罷課、離職、抵製法院和司法機關,並輔以“家家戶戶恢複手工紡織”和不買英國布;三、逐步走上抗稅階段。
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很快在印度燃燒起來。三分之二的選民抵製選舉,許多員工放棄工作,學生罷課,工人罷工,公開抵製英國貨物。在1921~1922年間,印度各地先後發生了孟買的工人罷工、旁遮普的阿卡裏運動、馬德拉斯的莫普拉起義等幾個大型示威、罷工運動。為了緩和與印英之間的矛盾,1921年11月,英王王儲威爾士親王親自到達印度“巡視”。但是映入他眼簾的是,他所到之處,人民群眾下旗誌哀,舉行總罷業,隨後,抗議進一步升級為流血衝突,從1921年末到1922年初,除甘地之外的幾乎所有的印度著名民族主義領導人都被捕入獄。
1922年2月1日,甘地向當時的總督發出最後通牒,要求釋放政治犯,取消對報刊的審查製度,並開始進入不合作運動的最後階段——抗稅。但是這種溫和的鬥爭方式沒能對英國帶來震撼。英國首相勞合?喬治明確表示不可能讓印度自治,並調動軍隊前往印度進行鎮壓。在這決戰關頭,甘地仍然抱著“非暴力”的態度,決定暫時退卻,宣布中止第一次非暴力不合作運動。1922年3月10日,甘地被捕,被判處六年徒刑。印度的民族主義運動再次轉入低潮。
80. 聖雄甘地領導的印度反殖鬥爭
聖雄甘地
1869年,印度西部古吉拉特邦的一名官員家中增加了一位新成員,莫漢達斯?卡爾姆昌德?甘地(公元1869~1948年)。甘地家是中等種姓,生活較為富裕,所以,他從小就接受著新式的教育。1888年,甘地到英國留學,在那裏,甘地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與印度的新世界。他在英國看到了先進的科學技術,接受了西方思想的洗禮,反思自己的祖國的種種現狀。1891年,甘地獲得律師資格回國,兩年之後前往南非,在那裏當了22年的律師。
在南非,甘地在人生觀和世界觀上發生了重大轉變。他從隻追求個人出路的資產階級轉變為爭取印度民族解放的民族主義者;從對西方文明頂禮膜拜轉變為對西方文明進行批判。除繼續其律師工作外,他一邊帶領南非當地印度僑民反對種族歧視的鬥爭,一邊將汲取戰鬥經驗,形成一種“非暴力抵抗”的鬥爭策略,並獲得一定的成功。他在南非的這些活動傳到印度後,引起了巨大的相應。1912年,國大黨元老、溫和派領導人郭克雷在南非考察中發現了甘地,並向國大黨推薦了甘地。1915年,甘地放棄他在南非的較為優裕的生活,回到印度後,馬上成長為印度民族獨立運動的領袖。
回國初年,甘地遊曆印度各地,與社會各個階層進行深入交往,並深入民眾,了解他們的疾苦,設法解決他們的困難。這樣一來,國大黨同廣大工農間的聯係更加密切了,組織也隨之在基層建立起來。在考察社會現狀中,甘地還發現無論是印度教還是佛教,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宗旨,就是:反對暴力,主張以和平方式解決爭端。作為一個虔誠的教徒,甘地創造出了與眾不同的民族獨立解放的方式,即“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包含的內容有:辭去英國人授予的公職和爵位;不參加殖民政府的任何集會;不接受英國教育,以自設的私立學校代替英國統治者的公立學校;不買英國貨,不穿英式服裝,自己紡紗織布;不買英國公債,不在英國銀行存款等等。此外,他還破天荒地第一次將工農吸引到民族解放運動中,擴大了運動的基礎,將民族主義運動發展到一個新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