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平靜了6年多的黎巴嫩南部再度硝煙彌漫。在黎以衝突爆發當天,鳳凰衛視的高層便開始部署戰地報道,調兵遣將。陳曉楠和同事取道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進入貝魯特,一次次冒著生命危險發回圖像和電話連線報道。
前往黎巴嫩做戰地報道,其實也是隨著戰爭的爆發而突然決定的,想法很純粹--去現場看一看,探知真相,這種衝動甚至壓過了對戰爭的恐懼。
在這次黎以衝突的戰地報道中,陳曉楠進入的貝魯特是戰爭重災區,她真正到了在戰火中度日的人們中間。在硝煙彌漫的戰場,她在努力尋找那些光亮的東西,這些可能是她看這個世界的方法,她願意在任何人身上、在很灰暗的東西裏麵尋找光亮的東西出來,那才是生命的意義所在。陳曉楠覺得人在很艱難時刻的一點堅持是人靈魂狀態裏的一些東西,那是人和動物之間根本性的區別。除了生存之外,人還有追求,哪怕這種追求小到不值一提。所以,她采寫的報道,視角都非常人性化,從人出發,從人的需求出發,打動了無數的電視觀眾。
做最真實的自己,是衝在新聞最前方的陳曉楠一直在努力追尋的目標。
專心專意的"冷暖人生",彰顯人生厚度
"不做這個節目,我不可能看到非常立體的人生。"陳曉楠說。開播5年來,由她主持的《冷暖人生》一直保持在台裏前十位的收視率。
和鳳凰衛視的不少節目一樣,《冷暖人生》也是在聊天中誕生的。有一次,陳曉楠和鳳凰衛視中文台副台長劉春聊天,劉春引用了狄更斯的一句話:這是一個最美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黑暗的時代。在他們看來,今天的時代是最多衝突、最多交叉點、最多變換的時代。農村和城市的交接造成很多人命運的交接,每一個人都在十字路口,每一個人都麵臨著選擇、誘惑、堅守、放棄,這個年代充滿了無數的故事。於是,一檔關注普通人生活命運的節目《冷暖人生》應運而生,宗旨就是"讓絕望者重生、讓哭泣者歡欣、讓徘徊者前行"。
最初半年,陳曉楠把同性戀、私人偵探等邊緣人群請到演播室,剛開始還是很有獵奇心理的,想把這個節目做得特別有收視率。但不久後她發現:"一個普通的人,你把他放在一個演播室裏麵,四五台機器對著他,接著說三、二、一、開始,然後當你問完一個問題他就愣愣地看著你,什麼話都不會說了。"2003年10月起,陳曉楠決定采取戶外拍攝采訪的形式。
很快,陳曉楠和她的攝製組就進入了近乎瘋狂的工作狀態。由於經費和時間的限製,一個星期到10天的出差周期,攝製組一次至少要拍3個人物。路途最遠的一次采訪是去重慶中縣,舟車輾轉了16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陳曉楠從一份社會學報告中得知,10年前深圳一家玩具廠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火,大火吞噬了不少正當花季的打工妹的生命。10年過去了,已經二十八九歲的女孩們的命運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是她迫切想知道的。陳曉楠開始實地尋訪當年那些被燒傷的女工。攝製組從深圳飛到重慶,從重慶坐慢船到中縣,再從中縣坐2個小時的車到鎮上,再走1個多小時的山路到打工妹們的家中。行走在山路上的時候,陳曉楠想到,當年那些女孩子走的是同樣一條路,她們走了4天4夜才到了深圳那樣的繁華都市,以後卻再也沒有回去,那些生命個體的故事對她有著極大的觸動。第一次戶外錄製的這期《花祭》大獲成功,她又一口氣做了講述"台兒莊戰役最後的指揮官"的《老兵仵德厚》等七八期節目。節目播出後,欄目組的熱線電話都幾乎被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