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淵來勢洶洶，一見麵，就將秦笑抵在了桌子前。
秦笑未曾抬頭去看楚君淵，語氣亦是驚恐，但細細揣摩，話裏依舊透著些許幽怨。
“王爺，您怎麼來了？”
楚君淵見他這這副模樣，麵上有些不悅。
他不動聲色的壓低了身子，都近乎貼在了秦笑身上。
楚君淵未幹的頭發滑落，搭在了秦笑的胸口，暈濕了一片。
“聽林姨說，你剛剛不小心燙到了，我來幫你上點藥。”
此話一出，秦笑神色明顯一轉，閃過一絲驚愕，不消片刻，他又恢複為當初懼怕的樣子，繼而淡淡的說道。
“勞煩王爺費心，但自己上藥這種小事，還是會的。”
秦笑依舊是不敢看他，又將身子微微後躺，盡力向後靠，企圖讓兩人之間的縫隙更為大些。
“你…你不必如此，我當時隻是情緒不穩定。”
楚君淵看著他的動作，一時有些說不上話，猶豫了良久，才輕聲道。
“嗯，我知道了。王爺，那您，您能先放開我嗎？”
秦笑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望向了他，隻是眸子少了那絲笑意，他弱弱的回答之後，便沒再說什麼。
楚君淵眸光動了動，手不動聲色的縮緊一下，而後又舒展開來。
他又默不作聲的退了一步，手裏攥著藥瓶，靜靜地看著秦笑。
秦笑也並未言語，垂眸看了眼被燙傷的那隻手，手心依舊紅著，幾個泛著白的水泡無規則羅列在上麵。
雖說不如剛燙傷的那麼痛了，但卻莫名的透出癢意，而那隱約的痛感又偏生讓人抓不得。
秦笑別過眼，不再去看，舔了舔幹澀的唇，將那隻手遞了過去。
“那，那就麻煩王爺了。”
他手上有些不明顯的薄繭，混在水泡裏，一時竟分辨不出。
但楚君淵一眼看出，這是長期握弓才磨出的繭子。
南國擅蠱，更以騎射聞名。
楚君淵冷冷的看在眼裏，手不動聲色的蹭了一下。
隻見秦笑抿著唇，微微皺眉，像是有些不適。
而後，楚君淵打開了藥瓶，將裏麵的藥膏挖出一塊，放在手心化開。
楚君淵用指腹沾取些許，輕柔的塗抹在他手心的水泡上。
即使在楚君淵的掌間消去了幾分寒意，但依舊是冰冰涼涼的，敷在傷口上意外的有些舒服。
秦笑雖抿著唇不說話，但是依舊有些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身子。
楚君淵將一切看在眼裏，手上微微用力，製止了他的小動作，隨後又冷冷的說道。
“別動。”
秦笑倒吸一口涼氣，大氣都不敢再喘一聲，隻得默默的咽了咽口水，生怕這人再一不開心，又要威脅他。
楚君淵上藥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語調輕緩的說道。
“你在京都流浪，應當也聽說過，我有瘋病。”
秦笑微微一愣，另一隻手在袖子裏慌張的直無處安放，見楚君淵良久沒有下文，秦笑這才訕訕的回答。
“是，是有所耳聞。”
楚君淵餘光掃到他的動作，上藥動作繼續，繼而接了上文的話。
“傳聞並非空穴來潮，而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我中了南國的蠱，更巧的是，你的血，剛好能壓製蠱毒。”
此話一出，秦笑瞬間明白了，這人以往對他的照顧，不過就是因為他能壓製蠱毒。
秦笑低著頭，袖中無措的手微微攥緊，輕聲道。
“明白了，王爺的意思是，今後我需要定時為您放血嗎？”
楚君淵並沒有回答他，這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秦笑咬了咬下唇，將袖中的手舒緩開，淡淡的回答道。
“好，我答應王爺的要求。”
隨後他想退後，但因是什麼，步子依舊是沒有邁出，他低著頭，語氣裏透著些許失望。
“不麻煩王爺了，鄙人還，還是自己上藥吧。”
“我完全可以將你綁起來，每天隻用放你的血。”
楚君淵有些惱怒，咬牙切齒的斥責道。舒展眉目，捉住他的那隻手緊了緊，繼續用指腹沾取藥膏，為他上藥。
秦笑啊秦笑，你是以真誠待人，而他人卻隻當你是藥引子，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