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能適應痛苦的動物。
話音剛落下，忻冠玉等人已經到了。
何子衿看過去，發現他們竟然還專門換了衣服。
趙琦和李維有不少鮮亮的衣服，特意的都換成了黑色的，孫一粒和吳雨雖然沒換成黑色的，但今天原本穿得是帶點紅色的外套，也換成了白色的薄款羽絨服。
波叔把五個人領過來，對跛子和何子衿說：“路上碰見他們，說是跛子已經同意了過來祭拜一下。要不說呢，還是城裏來的小孩更乖點，還挺懂事的。”
“謝謝波叔。”何子衿看了一眼忻冠玉，對波叔說。
波叔擺了擺手：“行了，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你們逛一圈，該走就走。人家都對死人避之不及，你這幾個同學對什麼都挺好奇的。”
在農村人眼裏，這種地方多少是帶了點晦氣的，家裏有小孩的或者有孕婦的，都不讓靠近葬禮現場。
路上遇到了出殯隊伍的，能躲也就都躲了。
還有出殯的時候，如果路過了某戶人家，那戶人家必定會關門躲起來。
南方的這座小縣城，對於這種避諱，更是諱莫如深。
關於這些習俗，不管是忻冠玉還是趙琦等人都沒有聽說過，自然，他們也沒有機會參與這種鄉村類的喪葬習俗。
一圈人按照習俗稍微拜了拜。
不過擺在屋子裏的冰櫃，和櫃子裏跛子爺爺的屍體有點嚇到孫一粒和吳雨兩人。
兩人不敢太接近冰櫃那邊，按照規矩，上了柱香就出去了。
天已經黑了，白天外麵幫忙的人都走了，晚上就隻有跛子、何子衿和奶奶守夜。
跛子已經把奶奶帶回房間去，讓她休息了。
外麵沒什麼人。
忻冠玉打包帶回來的肯什麼基已經被何子衿拿給了跛子，跛子拿出了一個完整的漢堡包、一份薯條還有一份雞米花擺在爺爺的冰櫃上麵。
留了一份，想著回頭等爺爺下葬之後，做貢品的。
何子衿沒什麼胃口，但畢竟是忻冠玉買的，他拿了份漢堡啃著。
趙琦、李維還有孫一粒以及吳雨已經走在了前麵。
忻冠玉見外麵沒什麼人，跛子和奶奶已經回了房間，便沒急著走，而是和何子衿站在木門外麵：“今晚隻有你一個人守夜？”
“嗯。”何子衿吃得很慢，“跛子應該會和我換著守夜，後半夜我應該會休息一下。”
忻冠玉微微蹙眉。
跛子家的這個老房子和村子有一段距離，周圍也不怎麼能夠見到人家。
“不怕？”忻冠玉問。
何子衿笑了笑：“忻哥，沒什麼好怕的。我自己守過三個人的夜，還是很小的時候，幾歲大點，那會兒都不怕，現在更不怕了。”
他很少主動提這些。
忻冠玉沒避諱，就是想要知道：“爺爺奶奶還有你媽媽的？”
“嗯。”何子衿抽出一根煙來叼上。
晚上是沒有什麼事兒的，可以在屋裏守著， 也可以在外麵坐著。
這麼冷的天，何子衿打算燒個碳盆，在外麵烤火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