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冶遵著夏天離的遺願,用他留下的財產,悄然建起了這蒼梧山莊。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少年的時候錯過了太多的東西,這輩子的注定孤獨,都是為了對舊日的償還。
老人的眼角隱隱有淚,聽塵望著那畫像中的身影久久不語。
再繁麗的容顏終是作了古,伊人已逝做什麼都是枉然。
老人的肩膀忽然感到一沉,聽塵的手輕輕撫在上麵,“外祖父,當心身子。”
老人的眼中充滿著驚喜,“聽塵,你叫我什麼!”
“外祖父。”聽塵努力吐出這幾個字,他從未說過如此親昵的稱呼,一時竟有些不適應。
“好孩子。”墨夷冶老淚縱橫,擁著外孫,不能自己。
穀口的梨花紛紛揚揚好似一場大雪,聽塵站在落英中,微涼的花瓣砸在身上,花開花落幾春風,他的日子也已經不多了,是時候了。
芍藥山莊中,疏袖望著一江春水,想起了塵水樓,想起了聽塵。幾月未見,也不知他的身子怎樣了。
前日接來夏焱的傳書,想是會盟之日不遠了,也不知聽塵有何打算。
寂和站在樹下,遠遠看著失神的疏袖,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有些事情他都看出來了,但是那丫頭卻依舊被自己蒙在鼓中。
而不遠的林中,溟然獨自掛在樹上喝著悶酒,來芍藥山莊一月餘,自己就像是擺設一般無所事事,那毒間接毒發了一次,好在有疏袖即使施針止住。
隔著重重樹影,望著江邊獨立的人兒,眼神有了一瞬的落寞。
他們都是一樣被命運所玩弄的人。
忽聽林中有異樣的響動,溟然眼中精光淩烈,望著樹林的另一邊,那裏閃過一抹紅綃衣角。
溟然猛追過去,劍光鎖住了來人的去路,“魘,好久不見。”
那人見無法逃脫,換了一副淺笑的模樣,緩緩轉過頭,珠圓玉潤般的麵龐。“幽冥君大人,你我真是有緣。哦,你看看,我說錯了,現在你已經不是大人了。”
溟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次讓你逃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你了。”
楚錦目光泠然,“哼,你背叛了主上,自有人來替我取你性命的。”
“是麼,那你也看不到了,因為那個時候你早已經是個死人。”溟然劍芒一動,楚錦卻也及時拔出了棠溪。
二人身影分合,楚錦的武功本就不及溟然,眼看著長劍就要灌胸而過,忽然斜拉裏跑出一個人影,長劍透背穿過,噴了楚錦一身的血。
待看清了來人的麵貌,楚錦駭在當場,聲音顫抖,“少,少伯。”
倒在地上的人扯出一絲笑,正是當日被逐出塵水樓的燕閑閣主何少伯。“楚錦,我知道,你並不愛我,可是,可是我心甘情願。”
楚錦捧住了他的麵龐,手心冰冷,聲音竟帶了嗚咽“你怎麼這麼傻。”隱覺麵上有一絲冰涼,自己竟流了淚麼,不她怎麼會流淚!
何少伯對著她笑了笑,合上了眼。
楚錦一時竟有萬念俱灰之感,她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個男人,可如今,再不會有這樣一個男人。
“你動手吧。”楚錦背對著溟然。
劍起劍落,她忽然明白了安如寄當日的選擇。
梨花紛揚,落滿了地上的一雙人影,從此亂世與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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