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要到哪裏去?——心靈的歸宿(9)(1 / 1)

當人“先行到死中去”以後,被拋於世無家可歸的人就被心底深處良心的呼聲,從過往的沉淪中召喚回來,恢複了自己最本真的個性。連“死”都想透了的人們,就可以完全聽憑良心的呼喚自由地選擇自己,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作為一個獨立的個人走完自己本真的生命曆程。這才是人生真正的解脫。人們這樣說他--“海德格爾用我們不熟悉的語言,道出了我們久已熟知的人生真諦。”

馬爾庫塞:一不小心就成了半個人

哲學家給人的感覺都是一些刻板嚴肅的人。比如康德先生,守時幾乎到了苛求的地步,他生活中的每一項活動,起床、喝咖啡、寫作、講學、進餐、散步,每一天的時間幾乎從未有過變化,就像機器那麼準確。每天下午3點半,康德先生便會踱出家門,準時開始他那著名的散步,以至於當地的居民在他每天下午3點半散步經過時紛紛以此來校對時間,而教堂的鍾聲也同時響起。唯一的一次例外是,當他讀到盧梭的名著《愛彌兒》時,深為所動,為了能一口氣看完它,不得不放棄每天例行的散步。這使得他的鄰居們竟一時搞不清是否該以教堂的鍾聲來對自己的表。

如此嚴格按照“計劃”生活的人,是很難有什麼故事的。康德深居簡出,終身未娶,一輩子過著單調刻板的學者生活,直到去世為止,從未踏出過出生地半步。因此海涅說,康德是沒有什麼生平可說的。每當我們不得不談談他的生平故事的時候,我們隻好說說他們沒有故事的故事。

和康德一樣“沒有生平”的哲學家不在少數。比如黑格爾,除了他崇拜拿破侖和死於霍亂,你還能想起他的什麼故事嗎?又比如“我思故我在”的笛卡兒,我們知道他除了是一個哲學家以外,還是一個數學家和科學家。也許正因為哲學家沒有故事,所以我們看到哲學家的傳記比文學家、政治家的要少得多。

盡管如此,這些隱藏在故事後麵的人們,最希望曆史能記住的,是他們的哲學和思想。

我們現在要講的哲學家馬爾庫塞,也是一個沒有多少故事的人。

法蘭克福學派

20世紀的30年代,德國美因河畔的法蘭克福大學的社會研究所中人才濟濟。尤其是年輕人們,懷著對學術的熱情,和對社會的使命感,對各種假惡醜、扭曲、異化都進行了有力的批判。當時的研究所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哲學家,叫霍克海默,猶太人,年輕人都十分景仰他,漸漸地就集中到了他的身邊。霍克海默帶領著這一群年輕人,用深沉的思想對抗著現實的浮躁。即使在希特勒當政的時代,霍克海默帶著成員們輾轉於西歐各地,他們也沒有停下他們批判的聲音。這一群人在物質上沒有什麼力量,但是他們的思想是他們最大的武器。他們渴望能用哲學的批判來拯救扭曲的社會、異化的人類,讓人類擺脫這種受物質和機器奴役的命運。

後來,這個學派成了當今西方世界中流行最廣,影響最大的一個流派之一。人們就把他們稱作“法蘭克福學派”。

二戰之中,法蘭克福學派研究所先是遷到了日內瓦,後來又輾轉到了巴黎。因為美國積極吸引科學家和文化人士的政策,也因為哪裏遠離歐洲戰場,法蘭克福學派的成員陸續到了美國,在美國的大學和研究所裏繼續工作。二戰以後,霍克海默回到了德國,重新建立起他們的研究所。於是,第二代、第三代的法蘭克福成員又接過了先行者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