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力佐就是薛延陀糧草大營的校尉,他見賈紮拉如山貓一般躥到麵前,不禁厲聲道:“好小!老就捅了你燒著下酒吃!”
賈紮拉冷笑一聲,手長矛迎風而刺,旋轉的矛身抖起股股勁風,矛鋒未到銳氣已去,約力佐暴喝一聲雙手橫開長矛,以矛杆準確地擋上矛尖!賈紮拉心下微微一懍,瞬間右手連翻,一勾一帶下長矛錯開矛杆點往約力佐左肋。
約力佐也似個亡命之徒,不顧點來的矛尖,雙手一繃矛身,待左手一放,長矛橫掃而去,也就是這一刹,兩人比的已是誰先斃命了。誰知賈紮拉更是技高一籌!右手微微一抬,掃來的矛鋒竟磕在賈紮拉的矛尾上,再看他腳下一踢矛身,長矛猛然戳進約力佐的下腹!
不待他痛叫,賈紮拉一腳踩下矛身,隨著矛杆下壓,約力佐“噗嗵”一聲跪在地上,再看賈紮拉驀地抽出佩刀!眨眼之間已將約力佐的腦袋劈飛了開去。
這時買天眾勇已殺入主陣,薛延陀士兵哪見過如此凶狠的敵兵,一時處處受製,央的兵帶也禁不住莽烏特的殺戮節節敗去。
分雷身在後陣,透過重重林木緊盯著右骨都侯圖克坦,他徘徊在兵屍之間,掂著奔狼繃簧刀,單眼不住閃著寒芒,就像一隻窺機待動的狼王。就在此時,圖克坦“嗷”地一聲慘叫,堂堂薛延陀右骨都候竟被四個買天勇士掀下馬去!
賈紮拉橫矛而起,接連高聲道:“圖克坦死了!圖克坦被殺了!”
薛延陀隻餘百多人的兵陣聞聽刹時潰散開去,莽烏特哈哈大笑道:“嘉布塔拉能摘多少腦袋,我莽烏特也能!小崽們休想逃!”百餘兵哪還敢留在這裏等著挨刀,立時化作幾股分開逃去,買天勇士在密林往來穿梭,在追殺了小半個時辰後才返回原地。
密林到處都是殘屍和呻吟未亡的傷兵,買天勇士自然不會留一個活口,在分雷走近重傷的圖克坦身前時,林不時傳出補刀的肉豁聲。
圖克坦是個四方臉,此刻已疼的滿臉是汗,分雷瞅了一眼他彎過兩截的右腿,嘖嘖歎道:“怕是以後也要一瘸一拐嘍。”
“分雷!你他娘的給個痛快!”圖克坦噴著唾沫星像頭瘋了的病狗。
分雷緩緩蹲下身,單眼瞄著圖克坦道:“不在右軍好好呆著,跑到這裏送命怨得誰來,你這麼一去,薛延陀的右翼不是如同虛設了麼。”
圖克坦哈哈大笑道:“我們薛延陀兵多將廣!不缺我這一個!”
分雷等的就是他這番話,嘴上卻是挑起一絲冷笑,道:“可你的命隻有一條。”
圖克坦心內一涼,看著周圍買天勇士在傷兵身上補刀的刀影,不禁打了個寒顫,分雷長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們草原各部均是承稟長生天庇護的生靈,又何苦自相殘殺呢,我看骨都候年紀不小,自然也會記得十年之前的突唐之戰,現如今唐人卻幫助草原人來打草原人,想起來真是令人齒寒呢。”
圖克坦雙目一寒,冷聲道:“我們會在乎唐人?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分雷搖了搖頭道:“我看卻是不同,貴部的左骨都候不就和唐人密切合作的麼,一旦玳軻岩城被攻破,那誰又是草原上真正的霸主呢?是苟古拉還是……唐人?”
圖克坦微微一怔!正在他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分雷從地上撿起兩把一尺長的短刀,圖克坦哽噎一聲,雙目一閉暗叫罷了,誰知腿上一緊,待他睜開眼睛一看,分雷已將兩把短刀用麻繩夾在他腿上,圖克坦瞪著眼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分雷拍了拍手起身道:“這次爭鬥而負錯不在骨都候,是我分雷冒然得來的,想來勝之不武,還請骨都候回到右軍好生調養,我們日後殺場上見。”說罷抱拳轉身而去。
圖克坦愕然相望,三百買天勇士跟隨主將翻身上馬,不多時,一行人已揚長而去,獨留下屍橫滿林的戰場和蹉跎的右骨都候。
莽烏特一馬繞來,與分雷並騎飛馳在草原上,前者隔了很久才問道:“頭人,為何不宰了那右骨頭?留著他豈不是禍害嗎!”
賈紮拉樂道:“不知是誰的禍害才是呐。”
分雷點了點頭道:“苟古拉心狠手辣,智計多端,不用此招相除別無辦法,我看圖克坦與他水火不容,不用這離間之計真是浪費了。”
莽烏特還是不大明白,卻聽賈紮拉道:“這離間之計是最為歹毒,愧得頭人能想出來。”
分雷歎道:“現在大敵當前也顧不得許多了,戰爭向來是以詭製詭,惟恐手段不及而敗於人後,圖克坦在今日的糧營之戰暴露了他的心性,不加利用反倒讓人恥笑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