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棠沒有說話。慕錯就當他是默認了。
無論怎麼樣,先安撫好沈君棠再說。慕錯握著他的手,勸道,你忍一忍,馬上就可以撥開雲霧見月明了?想到以後可以和本郡主過一輩子,你不開心、不覺得日子很有盼頭嗎?
慕錯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飄忽,沈君棠卻意外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些話語好像一字字落在了他的心上,沉甸甸地喘不過去。他想抬手按一按自己的胸口,可竟連手都抬不起來。
他迷迷糊糊的隻是感覺到胸口悶,可卻不知道自己無意識吐出了一大口血。
將軍府的秘藥已經早早準備上了,慕錯等藥溫些後便趕忙往沈君棠的嘴裏灌,可那人牙關緊閉,一滴不落地全順著下頜流了下來。
真是祖宗啊。慕錯在心裏長歎一聲,仰頭對著藥碗喝了一大口,接著吻上了沈君棠。
好不容易安置好了沈君棠,慕錯才有時間自己休息。杜傾白和三皇子以及沈限江,都已經識相地自己走了。慕錯自己吃了晚飯,洗漱了後便又要往沈君棠屋裏去。
她相信沈君棠就是當初救了自己的人,也相信沈君棠是真的喜歡自己,於是對他更加上心了。江月看慕錯一會兒麵露憂色,一會兒又傻笑出聲,真擔心自家主子是腦子被這大喜大悲搞出了問題。
知道自己一直以為的救命恩人差點殺掉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而且還為那冒牌的救命恩人做牛做馬了那麼久……江月覺得如果換成自己,高低得瘋一下。
“主子,您沒事兒吧?”江月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慕錯心情有些矛盾,雖然擔憂著沈君棠的病情,可終究還是愉悅的情緒占了上風。
終於不用再和杜傾白虛與委蛇了,脫離苦海可以直接和沈君棠在一起,慕錯單是想想便十分愜意,於是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於是笑道:“受傷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麼事兒?”
“……那郡主您真的要幫助五皇子麼?”江月悄聲問。
“當然不了。”慕錯笑了:“五皇子雄心勃勃,若是當上了皇帝,哪裏還容得下我?”
“那……您待如何?”江月試探著問道。
“你從小跟著我,這還不知道麼?”慕錯道:“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半夜的時候沈君棠發起來高燒,傷口發炎渾身滾燙,慕錯一夜沒睡,一邊照顧他一邊處理相關的事務。
既然杜傾白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沒有繼續照顧他的必要了。
第二日的時候沈限江又來了,說是要看看自己的兒子。慕錯見了沈限江,便直接說了當初救下自己的是沈君棠,自己自然而然也要順著沈君棠的意思去幫助五皇子。
至於沈君棠,她自己還要忙著與杜傾白虛與委蛇,沒辦法萬無一失地照顧好沈君棠,便讓沈府先行照料,等解決了杜傾白與三皇子,便立刻將沈君棠接回來。
沈限江聽了,一口應下後又是阿諛奉承。慕錯與他閑扯了一番,便去找杜傾白與三皇子。
沈限江將沈君棠送過來的目的,也就是想要自己可以倒戈。現在就算沈限江不在乎沈君棠,看在自己麵子上,也定會好好照應。
三皇子陳習設了宴席,慕錯向陳習行了禮之後坐下來,看也不看坐在她對麵的杜傾白,徑自喝酒。
“郡主,臣隻是怕那沈府的人會亂了您的心智。”杜傾白終究是先行開口了。慕錯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作聲回答,隻是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