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燭光依舊在他的眼中跳躍，可慕錯就是覺得他眸中的光暗了下去。
雖然沈君棠的表情上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你不會以為我愛你吧？”慕錯惡劣地笑著繼續說：“你覺得我有可能愛你嗎？如果我真的從一開始就愛你，就信任你，我又怎麼會發現五皇子的打算？”
“從一開始，我隻是迷戀你的皮囊。至於知道是你救了我之後……”慕錯歪著頭，故作思索地說道：“你覺得人一定會愛上救命恩人嗎？如果救了我的人我就一定會愛上的話，那我現在應該會想和江月廝守終生。”
沈君棠盯著慕錯看，看著看著突然笑了：
“皇上，您是真正的天子。”
慕錯知道沈君棠的意思。自古帝王無情，隻是現在想來，無情也確實沒什麼不好的。
情愛糾葛，不都是為了快樂麼？可在這些感情中沉溺的人，能有幾個得到快樂，又有幾個能夠善終？更何況自己已經擁有最寶貴的權利，還去糾結於情愛做什麼？
於是慕錯站起身，說道：“自然。朕乃天命所歸。”
她話還沒說完，沈君棠就低聲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幅度一向很小，可此刻竟然失態地笑出了聲。他明明在笑，臉色卻越發慘白，眼角慢慢染上緋紅，眼睛也似乎變得濕潤了。
沈君棠不可能是在為自己高興，那就隻可能是在嘲諷自己了。身為皇帝，卻被一名侍君嘲諷，自己應該勃然大怒，好好懲戒他一番才對。
可慕錯卻感覺不到心中情緒的起伏。或許是因為她覺得這其實並不可笑，於是無法被他的嘲諷觸動，又或許是因為沈君棠雖然在嘲諷，可臉上的表情卻像是下一刻就能哭出來。
沈君棠會哭？還真是難以想象。即使經曆了那麼的痛苦，承受了如此多的折磨，她也從沒見沈君棠掉過一滴眼淚。他總是一副壓抑沉默的樣子。
於是慕錯耐心地盯著他看，想看看他已經緋紅的眼角會不會落下幾滴淚，可直到最後沈君棠咳嗽著嗆出血，那眼角也沒落下一滴淚。
沈君棠笑著笑著就失了力氣，最後支撐不住身體隻能伏倒在床上，劇烈咳嗽著。到了最後，那咳嗽也漸漸弱了下來，隻是呼吸間也會帶出血沫。
先前給他服用的秘藥藥效還沒過，吊著命死不了，隻是應該會痛苦些。
現在沈君堂身上除了黑白，終於有了第三種顏色。原本幹裂的唇瓣被血浸潤了，紅得讓人挪不開眼。
慕粗看著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沈君棠，慢慢靠近他，伸手撫上他的臉，又用指尖輕柔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色，衷心道：
“你知道麼？其實你沾上血的樣子，比你平時更加好看呢。”
“別……”
似乎意識到了慕錯要幹些什麼，沈君棠用手去推慕錯的手。可他的力氣怎麼敵得過慕錯？反被一下握住了手腕，整個身子都被慕錯順勢翻了過來壓在了床上，就連雙腿被都她死死壓住了。
“反抗什麼？又不是以前沒幹過。”慕錯一手握著沈君棠的手腕將他的雙手舉過頭頂，一手則解開了沈君棠的衣裳。
沈君棠腹間纏著白色的繃帶，慕錯用手撫過，溫涼細膩。
慕粗乘著沈君棠沒力氣反抗玩了一番，心情很是愉悅。隻是有一點美中不足。
無論如何沈君棠都是一聲不吭，不知道在倔強些什麼。
最後的時候，她心曠神怡，脾氣也好了不少，於是慢悠悠勸道：“人生在世，沒必要在乎那麼多東西。你守好侍君的本分，讓我高興就可以了。我若是高興了，自然會不計前嫌，讓你過得快活些。”
“無論你是否欺騙我，隻要能讓我高興，我都可以將你留在身邊。”
自己當初是否愛著沈君棠，沈君棠又有沒有騙自己，慕錯此刻都覺得不重要了。過往之事不可追，此刻的愉悅才是最重要的。沈君棠服點軟，讓自己快活些，比什麼都重要麼。
慕錯苦口婆心，卻依舊沒聽到回聲。
她估計是沈君棠這倔驢脾氣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可仔細一看，才發現沈君棠早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