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推開懷中的“佳人”,猛一把抓住了蘇小小的纖手,又來攬她的腰肢:“賠禮不必了,美人敬酒,自然要喝。”
小小忙閃過一邊,右手卻被抓住掙脫不了。無端受辱,好不惱火,道:“孟大人,我敬你一杯。”
孟浪信以為真,鬆了手。
蘇小小乘機抽出手,端起酒杯潑向孟浪。
孟浪躲避不及,被灑了一臉,大怒道:“小賤人,剜了你的招子,便識得大爺厲害了。”
“大人,我這就讓她向您賠罪。”
孟浪哪理會鴇婆勸阻,伸指就戳向小小雙眼。
就在他的雙指即將觸及小小眼窩之際,兩道金光同時落到兩指上。孟浪尖叫一聲,硬生生縮回了手。兩顆金豆子應聲落地。
孟浪目眥欲裂,喝道:“明人不做暗事,有膽的給我出來。”
“花很美,可惜帶刺,小心紮了手。”說話的卻是那白衣人。
鴇婆心中害怕,卻擔心在她這兒惹出事端,隻得出來打圓場:“定是誤碰的,大家都是來尋樂的,別掃了雅興。”
孟浪喝道:“誰敢阻攔,我第一個刺他。”嚇得鴇婆再也說不出話來。孟浪又衝白衣人道:“看來是你小子暗中作祟了。既然你活膩了,我就發次慈悲成全了你。快報上名來,免得做我劍下無名亡魂。”“錚”的一聲,利劍出鞘。
白衣人大笑道:“我若說出大名,嚇破了你的狗膽,豈不是我的罪過。我雖不象你那麼會發慈悲,也不想造孽太多,遭到報應。”
孟浪早已怒不遏,也不多說,一招“蛟龍出水”隻揕白衣人心窩。
白衣人身子並未離座,帶椅旋了個弧圈。劍從椅背擦過。
孟浪一個撲空,在椅腳上一磕碰,差點摔倒。又驚又怒,踅轉身子,一招“蠻蟒翻身”從後麵砍向白衣人腦勺。
白衣人並未回頭,帶椅一側,避過。
這兩招看似避得平淡,卻極巧妙。要知差之毫裏,便可能喪命劍下。若無十分把握,斷不會如此避招。
兩劍不中,氣極之下,孟浪第三劍奮力刺去。
白衣人忽地起身將座椅踢起,孟浪收勢不及,撞在椅上,長劍脫手飛出,削向他的左鬢,鬢發連同利劍落下。
孟浪冷氣倒抽,一摸左耳,完好無損,又驚又憤,朝席上幾個隨從猛一揮手。
那都是他養的門客,來自綠林各道。有曾單獨作案的獨腳盜,有曾稱霸一方的餉馬賊,有為錢財替他辦事的,有犯過法案為報他赦救之恩而效命的。平時都跟隨他左右。
一個鷹鉤鼻之人身手最為迅捷,“雄鷹探山”挺劍疾攻白衣人。另外三個也紛紛亮招攻上。
白衣人也不招架,一個“細胸巧翻雲”“嗖”地掠過他們頭頂。“鐵拐李踏葫過海”從孟浪桌上取了酒壺,酒盞,又落入場中。
但見他腳步踉蹌,趑趑趄趄,卻身影飄忽,變幻莫測。以一敵四,顯是遊刃有餘。一手執壺,另手把盞,注酒杯中,道:“想赴黃泉的,盡管過來。這兒備有美酒替你們送行。”
見他如此囂張,那幾個門客不由得怒火中燒。“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一尖嘴猴腮之人“獼猴獻桃”揮刀砍來。
眼看刀刃即將觸及肩頭,白衣人身子倏得向後栽去,左腿隨即掃出。刀,從他臉上劃過,輪空。尖嘴猴腮之人卻被平平地橫掃了出去,“呯”得落在廳內屏障旁。
這麼一橫躺,白衣人自己的身子也失去了重心,勢趨栽倒。但見他右腿一蹬,腰一擰,一個“撥浪子”懸空翻回。此招乃是“醉八仙”中的“張果老倒騎毛驢”。盞中之酒,未漏半滴,仰勃一飲,咕咚下肚。
見同夥不敵,一個虯髯大漢正欲上前助陣,忽見孟浪對自己連使眼色,又朝小小努了努嘴,當即會意。急步搶近小小,欲出手先將她擒了,來挾持白衣人。斜刺裏似有一團白霧罩下,落在他身上。虯髯漢子頓覺重鼎壓下,雙腿一軟,撲通跪地。
原來白衣人早已窺破他們意圖,一招“何仙姑醉臥牙床”踅轉身子,摔在虯髯大漢身上,接著反手捏了一下他的咽喉。大漢不由自主地張開嘴。白衣人立時拿酒灌將下去,又翻滾下“床”,將他們與小小隔了開來。
白衣人又接連使出“漢鍾離玉洞論道”“呂洞賓紛絞白龍”“藍采和擲籃踏歌”“韓湘子橫吹玉笛”等“醉八仙”中的各招式。
四門客頓時變攻為守,自顧不暇,無機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