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真是碰巧。不過同為朝廷要犯,碰到了,我也沒有不相助的道理。”
“不管如何,姑娘仗義相助的恩情定當銘記於心。姑娘這身本事可是家傳的嗎?”
娉娉搖搖頭:“我祖上都是文人。隻因我大哥喜歡結交武藝高強的江湖人士,為官後養了不少高手在府內。我雖是女孩,卻自小喜歡槍棒,時常纏著他們學這家練那派的。”
“姑娘真有天賦。如此便學得一身本事,軟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有段時間,我大哥收留過一個道人。此人行事怪異,府內上下都不願與他來往。有次他在外麵受了重傷,眼看不行了,我看著可憐,請來郎中替他醫治,又讓人日夜照料,終於將他救了回來。後來他傳授我一套‘驚鴻神鞭’。雖然他自己不使鞭,卻說那套鞭法適合女子使用。”
翌日操練後,申屠逸彬去了葉大伯住所。這些天來老人已能緩慢行走,內傷也基本愈合。寒暄後葉大伯問道:“逸彬,這幾天飛菲悶悶不樂,你們之間可有鬧什麼不愉快?”
“也沒什麼事。飛菲愛使小性子您也知道的。”
“你們倆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飛菲雖有時有點小性子,生性卻很是率真,凡事大大咧咧,不放心上。隻有與你有關的事會較真。你去看看她吧。”
申屠逸彬答應一聲,朝葉飛菲屋內走去。
葉飛菲見他進來,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申屠逸彬道:“飛菲,我看到莊內湖中已長出不少嫩菱,現在吃最是鮮嫩,今天我帶你去采摘些。”過去在飛雲寨時,飛菲常纏著申屠逸彬到山下江畔劃船采摘蓮蓬、菱角。
“我可不敢勞駕寨主陪同,你還是去陪你的心上人吧。”
“我都有了心上人?我怎麼不知道?難不成你替我物色好了?”
“哪需要我物色,你早已被人迷得七葷八素了。也不想想會不會是朝廷派來的探子,別到時不僅連累山寨弟兄,還殃及何莊主和芙蕖莊。”
申屠逸彬早已來氣,見飛菲貶低娉娉,再也忍不住道:“葉飛菲,做人得憑良心。當初要不是娉娉相助,不知有多少弟兄遇害。”
“我有說了是娉娉嗎,你這是不打自招。叫得真夠親熱。害怕人家不知道她是你心上人似的。誰能保證她來這兒沒有企圖。”
“葉飛菲,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疑。當初你帶來的蘇小小也是來曆不明,你不是一樣收留她嗎?”
“能一樣嗎?小小因救我才受了重傷,我能見死不救?這次劫船搭救被俘的弟兄,若不是她,阮鬱能幫這忙嗎。”
“所以說她才可疑。她憑什麼能讓阮鬱冒這麼大風險幫我們救人。又為何她來山寨不久,朝廷就前來圍剿。”
“申屠逸彬,你其實一直在懷疑她。既然如此,為何當初慫恿她找阮鬱設法營救大夥呢。結果遂了心願,便詆毀人家,真夠虛偽的。小小是否真心幫我們,我最清楚不過。她初到山寨時,昏迷不醒,醒來之後,我與她更是寸步不離。阮鬱此次幫我們完全隻是因為與小小的交情。她若有問題,能幫著救出被俘弟兄嗎?”
“一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與你素不相識敢在刀劍下救你,不覺得可疑嗎?”說到這兒申屠逸彬忽然打住,掃向門外的目光也凝住了。
門外站著一緇衣女子,正是娉娉。她雖換回自己的衣服,卻未戴帷帽,長發盤起,紮成個高聳的髻。雖是粗陋的緇色布衣,穿在她身上端莊而不失曼妙。
“娉娉,你怎麼過來了。”
“我是來還飛菲姑娘的衣服的。”她進來打開手中的包袱,取出裏麵衣服遞與葉飛菲,微笑道:“多謝姑娘。”
葉飛菲瞟了眼接過,淡淡道:“小事而已,無需掛齒。”
“申屠寨主,我準備今天就走。”
“娉娉姑娘,對你來說外麵不如這兒安全,你就先在這兒安心住下。至於你大哥的事我會派人打探的。”
“多謝寨主好意,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兄弟的毒已解,我眼下有要緊之事得辦,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那等下我送你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