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你讓夥房送點白粥加兩個清淡的小菜來就行。”
“是,小姐。”這個叫心怡的姑娘是幾天前阮鬱找來服侍小小的丫環。雖二十歲不到年紀,做事卻麻利,也細心。
“不必了。我讓廚子做了幾道建康當地菜,特意帶來。你嚐嚐。”房門打開,阮鬱徑直走了進來。
跟在身後的侍衛將食盒中的菜肴一一取出擺到桌上便掩門出去。確實都是京都建康的名菜,有芙蓉鳳尾蝦、胭脂美人肝、八珍鵝掌等。湯品是百合雪蛤湯。還有梅花糕、桂花糖芋苗等點心。
小小不喝酒,隻挑了些菜吃。每樣都略動了幾筷。
“我們建康的名菜相比你們錢塘佳肴如何?”
“錢塘菜鮮而不膩,清淡爽口。建康菜香味濃鬱,色澤誘人,但不同菜肴嚐來味道似乎相近。譬如這道芙蓉鳳尾蝦,撲鼻的香味蓋過了明蝦原有的鮮味。相比較我更喜歡錢塘菜。”
“沒想到說起建康菜肴,你倒是如數家珍。”
“你可知我祖籍哪裏?”
“難不成你還是建康人氏?”
“我雖不是在建康長大,雲姨在的時候常給我做建康當地菜肴。”
小小也是生在建康,這倒令阮鬱很是意外。
“在我不到三歲的時候父母意外遇害身亡。我娘臨終將我托付給她的貼身丫環雲姨。雲姨帶著我幾經輾轉來到了錢塘,一直以來我倆相依為命。一年前她得了重病,我變賣房屋為她醫治,還是沒能留住她。我無處可去,流落到‘落雁樓’。”
“當年你父母遇害,可知仇家是誰?”
小小搖搖頭:“查出真凶,為父母報仇,是我最想了卻的心願。可要完成,談何容易。我混跡青樓,也是希望能查得一絲線索。可至今毫無進展。”
“那讓我幫你一起查找。我手下人脈也多,總比你一個人去做容易些。”見小小看著自己並未答話,阮鬱又道:“過幾天,我們也將回京,你和我一起走吧!”
“容我好好想想。”
阮鬱走後,心怡忙著收拾,小小來到窗邊,想要剪紗燈的燭芯。忽然間燭光搖曳,微風過處,一道黑影驀地破窗而入,襲向小小。
未待那黑影觸及小小,一道寒光閃現飛向那黑影,卻是心怡在危急的瞬間從腰間急抽出一把佩劍,刺向黑影。
那黑影是個蒙麵的黑衣人,“唰”的一聲手中一條銀色軟鞭飛向心怡。微弱燭光映照下房內如銀浪翻騰。
心怡一劍未中,左手趁機拔出另一把佩劍急揮削出。原來她腰間藏有兩把短劍,臨敵時左右齊使。
眼前的一幕令小小有些瞠目。這個阮鬱安排服侍她的侍女原來還身懷武藝,是她事先根本不知道,也不曾料到的。
那長鞭矯如遊龍般的圍著心怡盤旋飛舞,上下縱橫。一待她避開,鞭梢一彎又長蛇轉頭般卷來,當真靈活之極。
蒙麵人的實力顯然高出心怡不止一籌,兵器上也占了便宜,有道是:“一寸短,一分險。”不過十來招,心怡已處於下風。終於心怡窺見對方的一個破綻,忙急攻搶上,哪知這是對方誘敵有意賣的“破綻”,
等明白撤離,左邊的衣袖已被軟鞭掃中撕裂。
就在這時接連有數個身影從窗口越入。心怡一見,喊道:“快將她拿下。”那些來人是阮鬱布在客棧的侍衛,暗中保護小小的安全,聽到響動趕來。
待那幾個侍衛迎上蒙麵人,危機一解,心怡退到小小身旁。
遭四人聯手圍攻,蒙麵人將長鞭舞得風雨不透。知道再纏鬥下去也已無望,對方說不定會有更多援手到來。抬手間,數道寒光疾射而出,卻是幾枚透骨釘。趁對手躲避之際,長鞭護身,身形已竄至窗前,逾窗躍下,遁入夜色之中。
因擔心對方還有同夥,侍衛中兩人前去追趕,另留下兩人分別守在門前和窗下。
“心怡,今天多虧了你。沒想到你還有這身手,為何要瞞著我。”
“讓小姐見笑了。阮帥也是擔心小姐的安危,讓我陪在小姐身旁,如有意外,可為你抵擋一二。”
“你和阮鬱本來就認識的嗎?”
“也不是。我哥是他手下的一員參將。知道他需一會武的女子又一時找不到,就把我這個雖學藝不精還算會些拳腳功夫的妹子向他推薦了,我也就這樣有幸來到了小姐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