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約談(1 / 3)

殺人約談

我有個富二代朋友叫羅森。大學畢業後自學魔術,整天遊手好閑,既不參加正規的魔術學習,也不好好整份工作。

我問過他以後究竟想過怎樣的生活。他的回答很灑脫——反正作為富二代,以後繼承父親的財產,悠閑到死。

很多人都羨慕他這種快樂的生活。我也如此。但羨慕不能變成嫉妒和恨,否則那就不是朋友了。

羅森很聰明,手也很靈活,通過在網絡上找到各種奇葩視頻,他還真學了一手能忽悠普通無知群眾的魔術。盡管招數不多,路數很大眾化,但他的表演很到位。

他總是這麼說“魔術師其實都是很棒的演員!如今我的魔術手法或許還有欠缺,但我的表演能力已經無可挑剔了!”

對於他這種自大自戀的說法我不置可否。但後來的某一天,他卻說“盡管我的表演能力沒的說,但我還是很驚訝我身邊的朋友裏還有一個表演的高手。”

他跟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正在常去的桌球室打斯諾克。

“什麼意思?”我在跟他打桌球的時候總是要死死盯住他,因為他的手太快了,在桌球上利用魔術手法作弊這種事他經常幹!

“我是說李威騰。”他看著我那不善的眼神,有些訕訕地離開了桌台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的清白。

“李威騰?那個年輕的鋼鐵廠老總?”我嘿嘿笑了下,幹脆利落地擊中黑球入袋後繼續擊打下一顆紅球。同時嘴上也在搭著腔,以我對羅森的了解,他引出一個人物後,通常都會八卦一件跟這個人物有關的趣事。

羅森看著我的目標球順利入袋,嘴角微微一撇,然後繼續道“是的。就是他。”

我沒再接茬,他習慣等大家都安靜後,整理好自己的思路然後娓娓道來。

此時就是這樣。

“那天,他把我約去了他的辦公室。”羅森說。

我又準確地擊落了紅球之後,母球停在了一個好位置,可以在擊落黑球後解開幾個紮堆的紅球。

“他很直接地告訴我說,他殺人了。”羅森瞅著我出杆的瞬間說出了這句話。

我一杆打滑,白球啥也沒碰著,停在了紅球附近。

“你說啥?”我也沒管這一杆的結果,而是驚訝無比地問著羅森。

他點點頭道“你沒聽錯!他說他殺人了!”

羅森看著李威騰,他的表情很茫然,似乎對自己的聽力表示了懷疑。

李威騰嗬嗬笑著搖了搖頭說“別發愣了,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殺人了!”

“誰?為什麼?”羅森挑著眉毛問。

“我包養了一個女孩兒。嗯,目前才上高二。我殺了她的同學。呃……”說到這兒李威騰頓了下,又繼續道“呃,那個同學也是個女孩兒。”

羅森微皺著眉毛,撓了撓鼻翼後搖頭道“你都三十歲人了,居然包養個十六七歲的女高中生??你特麼真禽獸!高中生學習壓力那麼大,你也下得去手!”

李威騰咂嘴道“跟學習壓力有什麼關係?”

羅森也咂了咂嘴繼續問道“你叫我來就是告訴我這個?你殺人了?你想讓我相信?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目的?”

李威騰笑臉平靜,輕聲說“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是第一個從我這裏聽到這件事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羅森翻了翻眼睛,問“我就好奇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事兒?你不怕我去舉報你嗎?”說到這兒羅森嘿然一笑道“肯定是你小子胡扯八道,哪個殺人犯會大鳴大放地告訴別人自己殺人了!”

“我啊!我這不是大鳴大放地跟你說了?”李威騰一本正經地說道。

羅森此時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認真地看著李威騰好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道“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要告訴我這事兒。”

李威騰沒有回答羅森的話,表情很平靜。羅森看在眼中,歎了口氣問“難道,是想我對你表示欽佩?厭惡?畏懼?還是希望我替你到處宣傳這事兒。”

李威騰笑了,搖了搖頭,否定了羅森的話後,輕輕呼出一口氣道“不如你來猜猜我跟你談論這件事的目的。怎麼樣?”

羅森翻了翻白眼道“你頂著大太陽,這大熱天地把我接來你辦公室,就為了讓我猜你的心思?”

李威騰依舊掛著淡然的微笑,沒有說話。

羅森輕咳一聲道“我不是你的基友,不想猜你的心思!我要猜也隻會去猜女人的心思!”

見到羅森有些著惱,李威騰嘻嘻笑了下道“我又不是基佬,別擔心。你就當我找你玩偵探遊戲好了。”

“國企鋼廠的年輕老總,你比我還悠閑。居然能在這坐北朝南的大辦公室裏跟我玩偵探遊戲?”羅森一臉的鄙夷,他此時甚至覺得堂堂國企多半就是被李威騰這樣的閑的蛋疼的家夥們折騰垮了。

“反正你也閑著不是?”李威騰不再笑嘻嘻的,又擺出了正經的模樣。

羅森聳聳肩道“猜出你跟我談論這件事的目的,得分兩方麵來說,一方麵,如果你在胡說,你在騙我,那目的無非就是耍我玩。另一方麵,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值得推敲了。因為,正常犯了這種大事兒的人,不太可能會與一個不太相幹的人來分享這個事情的。如果你良心發現,大可以直接去自首!”

李威騰點點頭說道“你就把這事兒當真的。來猜猜吧!”

“……那最起碼得證明這件事是真實的吧?”羅森哭笑不得地說。

“那你就先證實它!”

“靠!你真的在玩我!?”羅森有些不爽地說。

“沒有!我們是朋友,我沒事耍你幹嘛?”李威騰認真地說著。

看著李威騰的雙眼裏似乎透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羅森沉默了片刻,又歪頭看了看李威騰背後那拉得挺嚴實的窗簾,岔開話題道“要不開燈,要不把窗簾拉開,我在昏暗的環境下腦袋轉的慢。”

“開燈吧。我不想曬太陽。”李威騰笑著說。

羅森微微一愣,隨後也笑了笑,拿起對方桌前的遙控器,打開了頂燈。“有錢人就是會享受,日光燈都得是遙控的。”

“搞得好像你很窮似的。”李威騰回了一句。

羅森沒有接茬,又將話題扯了回來“好吧。先來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不過,你得多給我些線索,好說服我相信這事兒真的發生了!”

李威騰點點頭“是上周末的事兒。我接了那兩個女孩去我的一處別墅。你也知道我是要去做什麼。”

羅森插嘴道“說重點。我不聽黃色小故事。”

李威騰攤了攤手道:“我也沒打算跟你分享我的房中樂趣。好了,下麵就告訴你些細節吧。”

羅森靜靜地看著對方。

“我喜歡嚐試新鮮的小女孩兒。我想男人們都會對此有興趣,我也不例外。起初是通過幾個業務上往來的客戶認識的這個小妞,然後我直接跟這個小妞談妥了費用。每個月給她三千塊錢。”

李威騰說到這兒,羅森又打斷了他:“三千塊?高中女孩兒這麼便宜?”

“你想繼續談論這個不是重點的問題嗎?”李威騰笑著問。

羅森聳聳肩道:“一時好奇。不過高中女孩兒畢竟不是大學生,見得世麵應該不會太多,三千塊一個月,倒是合理了。”

李威騰沒有接過羅森的話頭,繼續說道:“跟她在一起兩個月。有一天她告訴我她班上有個窮學生,長得很漂亮,就是最近家裏很缺錢,據說是為了替老爸治病。她想賣掉自己的初夜來換錢。”

“我問她要多少。”

“她是誰?你包養的妞還是那個缺錢的妞?”羅森問。

“我包養的那個妞,現在缺錢的那個還沒正式出場呢!”李威騰訕訕笑著。

羅森又問:“你包養的小妞叫什麼,那個還沒正式出場的又叫什麼?你總得告訴我,否則聽你這段囉嗦的介紹中這些小妞們交替出現,還要去分析你到底是在說誰,有點頭疼。”

“好吧,雖然這不重要,但告訴你也無妨。”李威騰幹咳了一聲後道:“我包養的女孩兒叫徐麗。是個很普通的名字,人長得很水靈,勁兒挺大……”

“行行行!另一個的名字。我不需要知道這個徐麗是不是功夫很好!”

“另一個,賣初夜的。其實也就是被殺的那個……”李威騰說到這兒,聲音有些黯然,臉上的神色很不自然。

羅森看著他的麵色,心中對這件事似乎更加確信了一些。

“她叫劉文,還是劉惟。我不記得了。因為跟她發生過關係後,她就被……”李威騰歎息了聲後繼續道:“所以我不太確定她的名字了。”

“真替那個女孩兒感到悲哀。初夜給你了,沒拿到錢還被你殺了。現在你居然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住!”羅森插了一句嘴。李威騰苦笑著看了他一眼,看到的是對方臉上的不屑。

“這麼說你相信了?”

“沒有。我現在還不確信這件事的真實性。我隻知道你告訴我你殺了一個被你奪走初夜的高中女生。”羅森淡淡說道。

李威騰微微點頭,繼續道:“其實……嗨,我繼續說吧。”

“那個女孩兒,叫劉文,應該是劉文,我現在似乎想起來了。”他這麼說著,摸著自己的下巴:“嗯,那天徐麗告訴我這麼回事兒之後我就問她,那小妞要多少錢。徐麗告訴我五萬。這筆錢對於你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對於那個女孩確實一筆救命的錢。救他父親的命。

我當時就告訴徐麗,我出這五萬。但那個女孩兒必須是真的處女。對此徐麗向我做出了保證。她雖然跟那個女孩兒並不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但是從平日裏就能看出來,劉文不是那種會亂玩的女生。她很老實。

然後,徐麗就為我們牽了線。那次到我的別墅,就是進行這場交易的。

我不怕把自己的住處暴露給這些女生。她們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我為人大方,即便以後想要跟她們切斷聯係,也會給她們一個滿意的價格來了斷手尾的。”

“我想你不怕暴露你的別墅的位置,更主要是因為這個所謂的你的別墅恐怕也不是你名下的資產吧?”羅森嘿嘿笑著又插嘴道。

李威騰點點頭,說道“我的住所究竟有哪些,恐怕你都知道。我們這幾個朋友之間從沒隱瞞過自己的窩點在哪兒吧?”

羅森笑著說:“是啊,我甚至還有你在城東那邊的套房的大門鑰匙。”羅森說著,從兜裏摸出了一串鑰匙,似乎在找尋著他所說的那一把。

李威騰微微笑著繼續道:“後來,我們喝了些酒。然後我跟徐麗一起洗了澡,接著是劉文單獨洗的澡。再然後就是些成年人的節目了。”

“看來終於要到正題了?”羅森插問道。

“是的,在和劉文發生了關係之後,她一直在哭。哭得我很煩躁。我想如果是我單獨跟她發生關係,然後給了錢,再將她送走,或許就沒這檔子事兒發生了。但那天我興致很高,又有兩個妞在身邊,不玩3P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大概是你這種奔放的做法讓那個比較老實的想要賣掉初夜的女孩兒感到無法接受。所以就哭哭啼啼鬧不停了對吧?”羅森譏誚道。

李威騰點點頭,“我好說歹說她都在那兒哭不停,徐麗也幫我勸她。她還聽不進去。我心想我自己也是不對,人家賣初夜,又沒說要3P。後來我就跟她說,再多給她五萬。但還是沒用。”

“十萬的初夜,也不冤了。”羅森搖了搖頭。他們這些富家子弟眼裏很多的普通平頭老百姓都是那麼不值一提的。十萬的初夜,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就是個買賣。但對於一些真正性子貞烈的女性來說,想一想都會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我被她哭煩了。就說她,甭跟我裝烈女。今天肯賣初夜,明天就肯做小姐!”李威騰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劃過赧然的神色。似乎對自己說出這種話感到難為情。

“聽了我說出這種話,她哭得更凶了。徐麗在一邊兒勸得也幾乎要失去了耐性。然後我就去了樓下客廳,抽煙,喝酒。當然,我沒那個閑工夫去燙頭。”

“別把郭德綱於謙那套拿出來說事兒。繼續說你的事兒。”羅森聽得微微一樂,抽煙喝酒燙頭不就是郭德綱所說的於謙的三大愛好麼。在這兒敘述事件,都能插一段彩蛋出來。

“我抽了兩根煙,喝了小半瓶拉圖。徐麗慌慌張張跑下來了,她說劉文想不開,說要尋短見,還要告發我們!”

“自殺了就沒法告發你們了……”羅森嘟囔著。

“留下遺書不行嗎?”李威騰斜了他一眼。

“遺書裏的內容,多半都帶有主觀色彩,很難作為什麼決定性的有價值的證據的。”羅森回了他一眼。

“總之她開始鬧騰的更凶了,就打算穿上衣服離開。我這時候哪能讓她走呢?不把這事兒擺平了,後麵的麻煩多了去了!你也知道我是個大型國企的老總,級別不算低,我家裏也有靠兒。一般來說男女作風問題是整不倒我的。但是這事兒有點特殊,對方是高中生。而且最近跟我掐架的企事業對頭挺多。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點狀況,肯定會讓我遭受難以承受的打擊的!”

“於是你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操起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水果刀衝上了你別墅的二樓,啪啪啪的兩三下捅下去,殺了那個小妞?”羅森蹙著半邊眉毛,斜著眼,用擠兌加嘲諷的語氣說道。

“差不多。凶器確實是水果刀。”李威騰點了點頭“不過,不是從客廳裏拿的。臥室裏就有。我上樓的時候還沒想到要殺人……”

“我隻是上去想再跟她談談價格。雖然我知道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拿金錢來衡量,但是有很多情況下,金錢都可以幫你輕鬆地解決一係列麻煩。我告訴他,一次性給她十五萬,讓她多為自己的父親想想,他需要錢治病。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對於劉文這樣家境貧寒的女生來說,十五萬可算是天文數字了。但我沒想到,當我提出了這筆價錢之後,這個小妞鬧的更凶了!她開始罵我,還辱罵徐麗。我心裏當然越來越憤怒。你不賣,我又不會強迫你!你賣完了跟我來這套,當我是****嗎?”李威騰說道這兒的時候,眼神裏閃過了些許不滿。

羅森看到了李威騰表情上的些微變化,撇了撇嘴說:“買人初夜你就有理了?”

李威騰瞪了羅森一眼道:“然後,我就抽了她一巴掌。”

“我靠,你還打女人?”羅森咋舌道。但隨後想到這家夥還表示殺了那個女生,便放棄了對這個話題的繼續深究。

“她被我一巴掌扇倒在床上,當時看上去就像是個可憐的小綿羊。可是我知道這樣的女生一點都不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李威騰似乎鐵了心地要將自己的形象破壞得一幹二淨,開始表現出了些許殺人犯該有的神經質的表現。他有些微微顫抖著,點上了香煙。羅森不吸煙,因此他也沒跟羅森客氣。

“我這個時候已經失去耐性了,於是開始嚇唬她,我告訴她今天不把這件事處理好,就不放她離開。小姑娘被我嚇住了,但是那一陣陣討厭的嗚咽聲還是不斷。而且,她似乎真的是個死心眼,我們好說歹說她都鐵了心地表示要自殺,要留遺書。”

“我之前也說了,最近我正處在一個敏感時期。很細微的事情都能給我帶來大麻煩!如果這個女孩兒回家去自殺了,她家裏人發現她留下的遺書裏說了我跟她這件事情並且曝光出去的話,那對我來說肯定是極為糟糕的一件事了!”

“你就不能直接去買通她的家人麼?我就不信你在這事兒上砸上個大幾十萬還擺不平?”羅森皺著眉問。

“我很難想象出這樣倔脾氣的女孩兒家裏人會有多難打交道……”李威騰搖了搖頭道。

“你的這個想法一點根據都沒有……”羅森白了他一眼道。

李威騰聳聳肩,說道“事實上在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想這麼多。我當時滿腦子都在想的問題是怎麼讓她閉嘴!”

“於是,動機明確了。”羅森補充似的說道。

李威騰微微笑了笑“臥室裏有之前沒吃完的水果拚盤。水果刀就在那裏麵。拚盤當時就在床邊。”

“之前沒被晃下床去?”羅森調侃似的問了一句。

李威騰搖頭道“那張大圓床,地方大的很。怎麼晃都晃不下去的。”

說到這兒,李威騰擺了擺手示意羅森別再打斷他,繼續道“當時水果刀離我很近。那個女孩還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徐麗此時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我看到她的眼神裏透露出的是鄙視和幸災樂禍,她一定是嘲笑我連個高中女學生都搞不定!於是我拿起了水果刀!”

“把她捅死了?”羅森問。

李威騰思索了片刻後說道“我又不是慣犯,殺人這種事真要動起手來其實比我想象得難。我先對她的肚子捅了兩刀。真捅下去後我又害怕捅不死她,於是又改成刺她的心髒。但是卻沒刺進去……”

羅森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向她胸口中間刺的話,會紮在胸骨上,肯定刺不進去的。而且人的心髒並不在正中。”

李威騰苦笑著說“是啊,當時她大叫起來!我覺得她的叫聲太刺耳了。於是最終改成了割喉!我想,頸動脈被割斷的話,她必然死定了!”

李威騰此時扔掉了手中已經燃盡的香煙再次點燃了一根後說道“然後她捂著喉嚨,再也叫不出聲來。我看著血從她手指縫裏往外冒,以及她一臉的驚懼。當時我就後悔了!”

“那個徐麗呢?她就站在一邊看?”羅森問。

“徐麗也尖叫了。女人看見這一幕場景有幾個會鎮定?更何況她還隻是個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