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約談(2 / 3)

“那麼後來?徐麗幫你處理屍體了?”羅森拿起了李威騰的煙盒在手上比劃了兩下就不見了。他被李威騰的煙味熏得夠嗆,於是用他的方式將煙給藏了起來。

李威騰見怪不怪地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又用遙控器打開了換氣扇後繼續說道“我自己處理屍體的。處理了兩具屍體。”

“靠!你把徐麗也殺了??”羅森驚訝地叫了一聲。

李威騰點點頭說“雖然當時後悔殺了劉文。但是已經動手了,後悔也沒法子!徐麗在那兒不停地叫,喊救命!還求我不要傷害她。我看著越來越煩,心想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所以,我就把她的喉管也給割了!”

羅森陷入了沉默。李威騰也沒再說什麼,他看出羅森是在思考。所以不打算出聲打斷他的思維。

“然後呢?你怎麼處理的屍體?”羅森又問道。

“埋了。不然還能怎麼樣?難道要像《絕命毒師》裏那樣用強酸去溶解嗎?那種化學製劑我犯不著花心思去弄。真要想毀屍滅跡,我寧可選擇將她們投進我廠裏的煉鋼爐。”李威騰自嘲的笑容掛在臉上,一直都不褪去。

羅森斜著眼望了望他,然後說“埋屍是最常見的方法。這件事所發生的現場,我估計就是你在南郊的那套三層樓的別墅吧?那裏沒什麼人。別墅區的物業基本上不太管事兒,保安也是擺設。而且我記得你那處別墅是有個小型地下車庫的。你把屍體弄進地下車庫裏雖然費勁了些,但到不怕在運送過程中被人發現。然後屍體再弄到車裏,你再大大方方地架車離開,更南邊人煙稀少的山區,找個沒有人跡的地方埋了就成。”

李威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你的思路倒沒錯,但我不是這樣做的。”

羅森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做的?”

“你猜不到嗎?我一直以為我倆的思路會比較接近呢……”李威騰反問羅森。

“……”羅森又沉默了片刻後抬眼再看了下李威騰說道“如果是我,會選擇一個挺麻煩又浪費的方法。”

李威騰笑了。羅森看著他的笑容,白眼一翻道“你不會是利用假身份又購置了一套帶地下室的二手別墅,然後直接埋在那個別墅的地下室裏了吧???”

李威騰哈哈一樂道“花個百十多萬,買個便宜別墅用來當做兩個屍體的封印。減少了被戶外運動愛好者發現埋屍處的風險,何樂而不為呢?”

羅森哭笑不得地說“我頂多會想想這種扯淡的費事的辦法。但我絕不會去落實它。沒想到你還真是閑的蛋疼的真土豪……”

“咱倆都是土豪級別,你就別吐槽我了。”

羅森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樣的方法根本不是棄屍。而是找個安穩的地兒把屍體供起來。隻要沒人發現真的有凶殺案發生,沒人發現這兩個女孩兒和李威騰的關係,那這兩個女孩隻能被當做失蹤人口處理了。

想到這兒,羅森又問道“沒人知道那兩個女孩兒最後見的人是你嗎?那些將徐麗介紹給你的人如果發現徐麗失蹤了,一定會奇怪的吧?你和徐麗的關係隱瞞不下去的。如果徐麗的家人執意警方調查,你一定會被問話的吧?且不說警方會不會懷疑你將徐麗殺害了。但你被警方調查的事情一旦被傳出去,那不是對你的這個所謂的敏感時期造成糟糕的波動嗎?”

李威騰說“怎麼會沒人知道?不過知道又怎麼樣?我連凶器都一塊兒處理了,命案現場現在沒人能確定在哪兒。過一陣子那裏的血腥味散的差不多了我再重新裝修一下,保管連米諾實驗都照不出血跡來。至於被警方調查這一點就更不用擔心了。我老爹是幹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安部第一副部長的公子就算被當地警方調查,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誰會隨意透露出來?”

羅森搖了搖頭道“別太想當然了。你雖然有個公安部第一副部長的老爹。但不代表那些想弄你的人裏麵就沒有比你後台更硬的。小李的事兒你記得吧?有個文職少將的爹怎麼了?不頂用。那幾個跟他一塊兒嗨的小子哪個背景比他次?被那個夜店小妞咬了,這幾個小子都進去了。”

李威騰對羅森的話不置可否,然後又扯回了話題道“先不管那些。你來說說看,你怎麼證實我犯的這事兒是真實的。再來猜猜我為啥要跟你說這事兒。事情的經過我想我已經說得挺清楚了,應該沒什麼要補充的了。”

羅森歎了口氣說道“這得一環一環地說。首先,你殺了倆女孩兒。這事兒假設沒有你我以外的人知道了。那麼兩個女孩的父母一定會因為自家女兒多日不回家而報案。警方會先以人口失蹤立案。著手調查這種失蹤案,第一步得先從兩人身邊的親朋好友開始了解情況。弄清楚兩個女孩兒在失蹤的當天見過什麼人。又猶豫這兩個女孩是同學,很有可能會將這兩個女孩的失蹤並案調查。如果說劉文是個老實的社會關係單純的女孩,那麼徐麗的社會關係顯然會比前者複雜,也是最容易找到突破口的。當然,為了確定這兩個人的失蹤是否是一碼事兒,警方很有可能會先向她們的同學了解二人平日的關係。甚至有可能會調查這兩個人有沒有什麼通訊記錄。比如QQ聊天記錄或者電話和短信的記錄。這樣一來很容易可以判定這二人的失蹤是有聯係的。因為我想她們與你碰麵之前肯定有過交流。電話或是網絡都有可能。好了,下一步就開始認真調查二人的社會關係。之前說了,劉文的社會關係單純,但徐麗不一樣,說直白點徐麗就是個明碼標價的婊子,被你包養了估計都不會幹淨到哪兒去。那麼跟著就能查出徐麗究竟認識哪些作為一名學生的她根本沒有可能認識的人。找到一個就能牽出一窩,而你顯然也會在這一窩裏存在。再然後,你可能暫時不會被懷疑,因為還沒有誰發現你跟她們的明確聯係。警方可能會通過學校門口或是她們家附近的聯網監控來尋找她們失蹤前最後的蹤跡。別的不說,就說你敢保證自己不會被這些監控探頭拍下來?別忙著解釋或否認。你之前自己說過,你是去接她們的。在哪兒接的,無非是學校附近和她們家附近。而那個時候的你根本沒想到要殺人,所以你沒有理由會刻意讓她們找一個監控拍不到你的地方等你,所以你被發現的可能性已經被無限放大了!”

李威騰搖了搖頭道“僅僅是被發現還不夠吧?又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了人!”

羅森此時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了李威騰身後的落地窗跟前,微微拉開了窗簾,然後又合上。繼續道“凶器被你和兩具屍體埋在了一起,找到屍體就找到了凶器,你家裏的各種用品都是成套的訂製產品對吧?訂製的東西,廠家都會有記錄。找到凶器就能找到那把水果刀的生產廠家,從而就能找到他們的銷售記錄。我想你不可能再購買成套的廚衛用具的時候都匿名吧?”

“兩個問題!”李威騰笑眯眯地伸出兩根手指,“第一,你怎麼肯定那把水果刀是我自己買的,而不是別人送的套具裏的?第二,你怎麼能肯定找得到藏屍體的地方?”

羅森捏了捏眉間,輕聲問“從我的角度來看,找到你藏屍體的別墅不是太大的難題。但警方應該無法想象會有人專門為了藏屍而購置一套別墅。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你即便被警方懷疑。也不太容易被他們抓住把柄,除非你自己暴露出來。或是……”說到這裏,羅森沒再說下去轉移了話題道“我們再說說最初的命題吧!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件事。”

李威騰搖了搖手問“你剛才說除非我自己暴露跟著又或是什麼?”

羅森嘿嘿笑了笑環顧了下整個寬敞的辦公室,問道“你不是讓我猜你找我談這事兒的目的何在嗎?問這些不相幹的事情幹嘛?”

李威騰搖頭道“這些事都與我有關,我問問也是正常的。而且你剛才說了從你的角度去搜索,你會想到買別墅這檔子事。我想繼續調查下去無非就是查找近期的郊區別墅的銷售記錄以及把那些買了別墅卻不住人的進行重點排查。但你還沒解釋另一個問題。我用來殺人的水果刀,可不一定就是我的東西,送我各種各樣用具的人多了去了。廚具一類的東西我很少自己買的。雖然我喜歡用專門訂製成套的東西,但並不代表不會有別人投我所好來替我訂製些東西作為禮品送給我吧?”

羅森點點頭說“你講的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我想要找的並不是你丟掉的凶器。而是和凶器成套的其它刀具。你將凶器扔了,那麼那套用具必然就少了一把刀。如果你還留著那套刀具,那你就死定了,但如果你將那套刀具扔了,想要找到它們並且證明出自你家也不是難事!”

“哦?能很容易找到被我丟棄的其它刀具嗎?”李威騰問道。

羅森笑了笑“時間越久,找到的可能越低。你所在的那個別墅區物業可能不太管事。但基本的別墅區裏的衛生清理工作應該會有專人負責的。我想你沒理由特意跑很遠去扔那套刀具,多半就扔進別墅區的垃圾箱。而這些刀具應該是嶄新的完好的,負責清理垃圾的清潔工十有八九會帶回家自己使用。隻要找到這個清潔工就行了。而我想那套刀具上絕不會找不出你的指紋的!”

***

李威騰微微抿著嘴,輕輕點頭說道:“聽你這麼說來,似乎是有些道理。”

羅森微微笑了下,然後又聽李威騰說道:“不過,你說的這些,其實客觀說起來,很大程度上都是在碰運氣。別的不說,就單說這個凶器刀具的問題。你說的雖然是比較符合常理存在的一種可能。但你怎麼就能肯定真的會有這麼一個清潔工注意到了垃圾堆裏的嶄新刀具?如果沒有人發現那套缺失了凶器的刀具,垃圾一定會被送去更遠的地方。比如就近的垃圾中轉站。在那裏進行垃圾分類的時候,估計被人將刀具取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而到了那個時候,你怎麼去追查這套刀具的下落?”

羅森聳聳肩道:“沒錯。這種可能也不是不會發生。但是我畢竟不是執法人員,我沒必要鐵了心的去追查什麼。我們的話題從開始隻是聊起你跟我談及這件事的目的。而且也是你要求我來證實這件事情是真的發生了的。其實到現在,我所說的這些,更多是為你拾遺補缺。而非在證實你描述的事情是否真實發生了。”

李威騰搖了搖頭道:“還以為你會更聰明些……對了,你剛剛說了句‘或是’卻沒有說出來,你想說什麼?除非是我自己暴露,又或是別的什麼情況發生?”

羅森嘿嘿笑了起來,道:“說到這,那就得開始談談你找我來談這件事的目的所在了!”

李威騰微微一愣,然後雙眼閃爍出了些許神彩,盯著羅森問:“怎麼?你猜到了些什麼嗎?”

“你希望我猜到些什麼?”羅森反問了這麼一句。

李威騰又露出了那種自嘲的笑容道:“其實我挺矛盾的。我不認為你能猜到太多……但……”

“你藏著一個秘密。”羅森沒等他把話說完,自言自語起來。

聽到羅森這句話的時候,李威騰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這個秘密,比起殺人,更加讓你想要將它深深隱藏起來!”羅森靜靜地望著他。

李威騰此時卻沒有了先前那種淡定的情緒,顯然羅森的這句話已經說到了重點。這句話猶如一根帶著倒鉤的刺,紮在了李威騰內心的某一個地方,還在緩緩地向外抽拔著。想要撕開他的心,讓那個秘密漸漸展露出來。

“我們是朋友,雖然沒有莫逆的交情,但至少我們相互還算了解對方。”羅森繼續說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可能殺人!因此,你之前所說的其實都是謊話!”

李威騰雙眼先是微微一亮,隨後又黯淡了下去。

“你想要我證實你殺人,恐怕是你想要擔負這種殺人的罪責。你跟我說這些,也確實是希望我能幫你拾遺補缺,讓你知道你之前編造的那段謊話裏,有哪些漏洞。而事實上,通過和我的交談,你發現你的謊言裏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太大的漏洞,但卻經不住真正的調查。因為你根本沒有殺人行凶,你即便去自首,也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殺了人。”

“你還是不信我說的話啊……”李威騰笑了起來,這種笑容,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

“當然不相信!”羅森白了他一眼後繼續道“在我們國家,殺人是重罪!被壓下來的說不定還有緩和的餘地,但如果一旦被暴露出來,那不論你是什麼身份,死刑或許不一定,但牢獄之災一定是躲不過的!而你之前也說過你現在處在一個敏感時期。我雖然不關心政事,但也知道目前全國上下的政務機關部門都在忙活著‘兩會’的事情。這個時期通常都是政敵們相互的攻殲戰爆發地比較熱烈的時候!在這種緊要時期,你們這些身負國家公職的幹部們誰都不敢輕易掉鏈子。所以你在這段時期連尋花問柳包養小蜜的可能性都很小,更何況去殺人?而且一殺還是倆,而且這倆還都是跟你發生過不正當關係的女學生!這幾件事兒單獨一項發生了的話,我想那種可能性或許有那麼一絲。但如果它們累加在一起,全讓你碰上了,我覺得,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哪怕你再怎麼紈絝,不顧及自己這個副廳級的位置,也還得替你老爸那個副部級高官去想想吧?據說年內你老爸還有可能再上一步,以他的歲數,這一步爬上去到了正部級,至少能再熬兩年到六十五歲才能退下來。出生在政治家庭的你,這點覺悟是不會缺少的!”

羅森喝了一口水後繼續道:“所以,結合你的實際情況,以及我對你這人性格的了解,我想你之前說的那番話,都是謊話!”

李威騰此時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羅森,他知道對方還沒說完。

羅森繼續道:“那麼,回到了我們最初的話題。你為什麼要扯這麼一個謊?純粹是為了耍我?我覺得這不可能。你沒那麼無聊。與其拉我來這裏聽你編故事,還不如忽悠我去另一個地方然後放我鴿子來耍我更加有效果。”

“所以,我想你一定有一個原因,需要你去撒這個謊。而這個謊言,所要麵對的卻不是我。我隻是你的第一個試驗品。”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李威騰整個人此時毫無形象地攤靠在自己的大班椅上問道。

“聽你說完之後,再結合你之前的一些奇怪舉動,我才有了這種想法。”羅森嘿嘿笑了一下道:“當你很嚴肅地告訴我要相信你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殺人了。可是聽你敘述到那兩個女孩子跟你之間的聯係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胡扯。剛剛我也說了,在現在這個敏感時期,你恐怕連尋花問柳的心思都沒有。那麼就沒什麼可能性被客戶或是什麼合作夥伴介紹的年輕女孩兒所吸引。如果僅僅隻是一夜情也就算了,但長期包養的話,多半是不可能的。”

“話題繼續。你撒這個謊的理由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要讓別人相信你殺人了?”羅森看到李威騰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從兜裏摸出了剛剛藏起來的香煙丟給了他,讓這個煙鬼抽支煙緩緩。

“你之前跟我描述的時候說過,我是第一個從你這裏聽到這件事的人也是最後一個。我想這也是謊話。我相信我可能是第一個聽你說到這事兒的人,但我想我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至於你還會跟誰去說,那就說不準了。而你之所以要撒這樣一個謊的目的,其實我想也很簡單。以殺人這樣的大事兒來隱藏的一定是一個更大的秘密!雖然我現在不知道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但我想一定跟那兩個在你故事裏出現了的女孩兒有關。”

“你怎麼就確定會跟那兩個女孩兒有關?”李威騰點燃了煙,半眯著眼看向羅森。

“因為這兩個女孩兒在你的故事中成為了死者!說明你想讓這兩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為什麼這兩個人就不會是我編造出來的虛構人物呢?”李威騰又問道。

“有名有姓的死者,如果你還會跟別人說起這事兒,那麼這兩個名字肯定會被調查。如果這兩人是不存在的,那麼你編造這個謊言的意義就沒有了!”

“意義……什麼意義?”

“讓你背負著殺人罪行,讓整件事情告一段落的意義!”羅森深深看了李威騰一眼後,指了指他身後的窗簾道:“有人在監視你吧?”

李威騰扭頭看了一眼後麵的窗簾,笑了,問:“這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窗簾不肯拉開來,這本就挺奇怪的。而你說的理由更奇怪,不想曬太陽。你的辦公室坐北朝南,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看,這南北通透的辦公室怎麼也不可能被西沉的陽光所沐浴吧?再有,你約我談這事兒,不去你家或是你的什麼逍遙窩,而選擇在辦公室。恐怕是你家裏更不方便。我想監視你的一定是你老爸派來的人。之前我說了這件事情被警方知道除非是你自己暴露出去,後麵還有一句,或是你爸派來監視你的那些人透露出去。”羅森笑了一下。

李威騰此時似乎有了些許精神,看著羅森道:“我以為你沒他們說的那麼聰明,但現在看來,你真的有些頭腦!”

“看來,我對你找我聊這個謊言的目的,又有了些許明確。你是希望找一個腦袋夠用的人透露一些事兒。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羅森說到這裏,深深看向李威騰。

然後他問道:“故事裏那兩個女孩兒,我想有一個應該是真的被殺了!而殺害她的恐怕是另一個女孩兒。現在你為了那個女兒而擔下了這個殺人的罪責,恐怕是因為那個真正的殺人犯對你來說非常重要,重要的程度,超過了你父親和你自己的升遷之路,甚至超過了你的性命!”

羅森說到這裏,李威騰已經坐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羅森,咬著牙問道:“這些!是你猜的,還是你聽誰說的?”

羅森狡黠地微微一笑道:“本來就是一個猜測,但現在看你的反應,這個猜測已經被我證實了!”

李威騰看著羅森的笑臉,此時恨不得用煙缸砸上去,但他卻始終沒有下得去這個手。因為羅森說得對,以他的性格,他是不會做出這種暴力的事情來的。他無力地癱坐在了大班椅上,問道:“你怎麼就會這麼猜……你怎麼就知道這兩個女孩兒是真實的,又怎麼會猜到其中一個殺了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