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聽到風鈴輕輕的呢喃。
葉開甚至想到，
如果以後與南宮翎退隱江湖，
也許就把這間房子買下來，
雖然這間屋子有些背光、還有些狹小
但他肯定南宮翎一定會喜歡得要命。
當葉開想到南宮翎的時候，
一陣琴聲從珠簾後響起。
葉開這才看到，
昏暗的油燈光映襯出珠簾後苗條的身影。
“何曾風花雪月，
不識郎君麵。
江南十七日夜，
雨聲寂，
雲曲懈。
難追落英繽紛，
樓空紅顏冷。
瓊樓多少歲月，
天無應，
地不接。”
又是馬頭琴的蒼涼，
配上江南的小詞。
葉開靜靜等著最後一縷餘音繞梁而出，
然後笑著拍起手來：
“雅間雅樂唯冰心，葉開早該想到，這門後的奇女子，便是仙兒姑娘。”
珠簾應聲打開，
出來一個身著玄袍頭紮雲髻的女子。
除了額頭上的一點朱砂之外，
她的臉上不著絲毫脂粉，
身上也沒有一樣首飾，
那喚作“仙兒”的琴女著一襲輕袍，
蛋清般的臉蛋上流轉著兩朵自然的紅暈。
她就如同芙蓉一般開在了葉開麵前。
“仙兒是我賣唱時的名字。”
她不彈馬頭琴時聲音更顯得脆生：
“葉先生，其實我真正的名字叫小仙。”
葉開摸了摸鼻子，
他沒有答話。
看著葉開略顯生澀的動作，
小仙的眼睛笑了出來。
但她嘴沒有笑，
她隻是抿了抿下唇，
讓油燈在她的唇上映出一道醉人的流光。
伸出兩根蔥白般的玉指，
輕輕打開了茶罐，
另一隻手拈起一柄精致的茶勺，
舀出罐中的茶絲。
撮葉成絲，
這竟是藏北雪山寺的名品“雪蠶絲”。
炭爐的熱氣被紙鏡隔斷，
茶壺被冷水熱水各湯了一遍。
雪白色的茶絲，
在溫水中慢慢溶解不見。
整壺茶居然變得粘稠晶瑩，
如同一碗蓮子羹一般。
小仙輕輕蓋上壺蓋，
讓茶水沉澱在一旁。
她對著葉開笑笑道：
“這茶現在還不能喝。”
葉開道：
“不錯，若不等茶中的雪沫沉澱到底就入杯，那就不是喝茶，而是喝羹了。”
小仙的眼睛更亮了：
“葉先生也懂茶？”
閉上眼睛，
聞著壺嘴中飄出的甜香，
葉開微微一歎道：
“天下花木，未有勝雪蠶者。這句話，是昔年金錢幫上官幫主，在品評雪蠶茶後說的。”
小仙不答，
隻是計算著茶水沉澱的時間。
葉開看到她快速地提起茶壺，
卻緩慢地將雪蠶茶注入杯中。
茶水凝如水銀，
在小仙的控製下，
壺杯之間就像搭了橋一般神奇。
茶入口。
葉開隻感覺自己嘴裏開了花，燃了熏香。
咽喉胸腹，也是流過一股清涼。
小仙一言不發，
似乎在等待葉開的品評。
一個擅長茶道的人，
最喜歡的反而不是品茶，
而是遇到一個會品茶的人。
葉開不懂品茶，
但葉開懂得做出最好的反應。
他向小仙舉起空杯子邀茶，
嘴裏還吐出舌頭。
小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得花枝亂顫，
幾乎握不住手裏的茶壺。
誰說最粗魯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