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又名石龍子、山龍子、泉龍、石蜴,豬婆蛇、守宮等,能在水中遊。有的書上,將它與能捕食蒼蠅的壁虎--又名蠍虎,混為一談,是錯誤的;壁虎,顧名思議,善在壁上行,但一入水,即動彈不得,很快小命休矣。蜥蜴的那一大串名,以龍子、守宮最為奧妙。據說,此物能夠吐雹,可以求雨,故得龍子的美譽。每逢大旱之年,人們以大甕貯水,插柳枝,讓蜥蜴在甕中遊來遊去,青衣小兒則環繞大甕,連聲呼叫:“蜥蜴蜥蜴,興雲吐霧,降雨滂沱,放汝歸去。”求雨的結果如何?固且不論,有時卻因求雨太急,鬧出大笑話。宋代熙寧中,京師久旱,開封府下令城內坊巷寺觀,趕快求雨,百姓急忙到處捕捉蜥蜴,倉促間那裏能找到很多?無奈,往往以形狀與蜥蜴相似的壁虎代替。但可憐壁虎入水即死,求雨重任,頓成泡影,以致小兒們改了求雨詞,唱道:“冤苦冤苦,我是蠍虎。似恁昏昏,怎得甘雨!”(宋·彭乘《墨客揮犀》卷三)真是
令人好笑。
蜥蜴的命運,被人和宮女聯係在一起,下場比壁虎更慘,但卻博得守宮的美名,為騷人墨客津津樂道。據說,早在秦漢時,“守宮以器養之,食以丹砂,滿七斤,搗治萬杵,以點女人體,終生不滅。若有房室之專則滅矣,可以防閑淫逸,故謂之守宮也。(《漢書·東方朔傳》顧師古注)如此看來,守宮本來是民間流行的桎梏女性的方法。不知何時,此法被引進宮廷,晉人張華《博物誌》記載:“取蜥蜴以草脂和殊砂食之,待體赤搗膏以點宮人之臂,則終身不滅,遇男合即滅,故曰守宮。”《墨客揮犀》甚至謂“以其能守鑰,能知宮人有異誌淫心者,則吐血汙衣”,未免太神乎其神了。古代詩人詠守宮者不少,明代成化年間的湯胤
所作“素腕守宮”一詩,深沉真摯,值得一讀:“惟解秦宮一粒丹,記時容易守時難。鴛鴦夢斷腸堪冷,蜥蜴魂消血未幹。榴子色分金釧曉,茜花光映玉鞲寒。何時試卷香羅袖,笑語東風仔細看。”(明·劉昌《縣笥瑣探摘抄》)此詩大有李商隱風致,難能可貴。
不過,李時珍對守宮的貞潔衛士的性能,表示懷疑,說:“大抵不真,恐別有術,今不傳矣。”真相究
竟如何?看來隻要動物學家做些實驗,是不難水落石出的;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的發現。質之動物學家,不知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