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3 / 3)

看電影的人紛紛散去,三人停在影院門前,也不去管擦肩而去的人群。門前的燈五顏六色的,照在人們的臉上、身上,假人似的。黃玲玲望望童珍,又望望童文,到底也沒確定地說出什麼。童珍對童文說,看看,心動了,你也夠厲害的。童文說,當然。正要說下去,忽聽得哪裏傳來音聲,便望望四周,說,天色還早,想不想跟我去個地方。童珍說,曉得你又想跳舞了。童文也不容兩人答應,一手拉了一個便走,嘴裏說,音真是個好東西,叫人聽見就把什麼都忘了。

這是個馬路邊上的舞場,四周用小旗子攔起來,旗子以內便是舞蹈著的男男女女了。還未走進去,童文便先舞起來,等不及了似的。童文先拉童珍跳了一曲,又要拉黃玲玲跳,黃玲玲說不會,她隻好一個人隨了節奏跳起迪斯科。黃玲玲驚奇地現,童文在舞場上又比剛才的童文年輕了許多,她的舉手投足,處處透出勃勃的生氣,她舞蹈著的身體,簡直就如個灑脫、爛漫的女孩。黃玲玲問童珍會不會迪斯科,童珍說,會是會,隻是節奏感太強了,強得讓人心慌。童珍跳慢四的時候黃玲玲也是看見的,她覺得慢四的曲子就屬於童珍,童珍的優雅、節製與這曲子處處都是入絲入扣的,而童文就稍顯出了急躁,常常引導童珍作著花樣,以此彌補著緩慢似的。

後來的曲子,就仿佛為童文一個人準備的,一個比一個地強烈有力,童文便在這強烈有力的節奏中忘地跳下去。童珍幾次喊童文停下來,童文都置之不理,好容易跳到小旗子邊上,童珍對童文說,要再不回去,我們可先走了。童文才停了跳,不舍地隨二人離開了舞場。

童文問黃玲玲,我跳得可好?黃玲玲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童文說,年輕女孩不會跳迪斯科太可惜了,我一定要教會你。分手時,黃玲玲自然要隨童珍回去,童文卻不肯放鬆地說,玲玲想不想學?想學就去我那裏住幾天。童珍說,讓人家去幫你做家務吧。童文說,我是怕把人家憋壞了,跟你尼姑似的守在家裏,反正我受不了。童珍說,人家可是跟你一樣的?說著,兩人都去看黃玲玲的反應,黃玲玲又是猶豫不決的樣子。童珍說,危險了不是,玲玲早晚要跟你走了。童文說,晚走不如早走,今兒走最好。

後來,黃玲玲嘴上說願意跟童文去,一雙腳卻仍隨了童珍,童文說,曉得我是爭不過你的。童珍說,我從來不爭。童文說,連我都想跟你們去了。童珍說,你不會,你這樣的人。

黃玲玲不曉得童珍的力量在哪兒,她明明受著童文的誘惑,童文的火一般的熱讓她興奮、快,但她又同時不能舍棄童珍的安靜,仿佛正是童文的熱,才更顯出童珍的安靜的可愛,童文的熱是叫人動心的,童珍的安靜又是叫入神往的,與童珍在一起雖不能完全地貼近,但與童文在一起她想象似又是無根底不踏實的,她覺得她就像一條孤獨的小船,不是悄無聲息地停在一個角落,就是被風吹來吹去的作著無目的的飄遊,她想,倒還不如一棵小草,雖生得可憐,卻是有自己的根的,根紮在土裏,土供給養料,草就踏踏實實地向上長了。可是,她是既不能徹底地踏實更不能蓬勃地生長,她多麼想隨童文跳一跳迪斯科,也多麼想隨童珍跳一跳四步,但哪一樣都似給她咫尺天涯之感,她是哪一樣都隻能是個旁觀者了。

回到家裏,童珍問黃玲玲,喜歡不喜歡她這個姐姐。黃玲玲回答說喜歡。童珍說,看出來她也喜歡你,她以後會常來的。黃玲玲說,從前她不常來?童珍搖搖頭,說,我總是在忙,沒空陪她。黃玲玲心想,禱告也叫忙麼?但她從童珍的眼睛裏看出,她忙是真的,對童文的喜歡也是真的。

【,謝謝大家!】

《愛看電影的女孩》僅代表作者何玉茹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我們立刻刪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