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皇上和娘娘打算從何處入手,臣也好去活動。”陸鳴澤問道。
“這……”江初瑜選擇著,“從司寶閣?”
“司寶閣牽連眾多,又是最富裕的一個,怕是難動。”蕭景年否定道,“這塊骨頭還是放到最後啃,禦膳房已經動了,下一個嘛——浣紗局如何?”
“隻一個浣紗局,莫不如織染坊,油水還多一些。”江初瑜不讚同。
“浣紗局和織染坊,由芳琪姑姑和璿箏姑姑主管,可惜這兩位姑姑,臣知之甚少,她們身後的人脈關係,要摸清楚還得下一番功夫。”
“這兩位姑姑也是宮中有資曆的老人,才能手段都無可挑剔,可惜自成一派,難以為用。”江初瑜不無惋惜地道。
蕭景年也說:“積習難改,但總有透風的地方,鳴澤去查查,回來再做商議,不然便是她們有天大的才能,不能為君所用,便是國之蠹蟲。”
三個人談論者,二喜忽然來報,說太後身邊的月照姑姑來了。
蕭景年心中思慮,母後可是有什麼要緊事,不然不會派月照過來。
月照進了禦書房,見過禮,直接便說明來意:“太後聽聞陸侯爺進宮,想邀侯爺去福康宮一敘,故讓奴婢前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鳴澤待會兒去一趟。”蕭景年舒一口氣道。
“便是姑姑不來,小侯也得去看望太後娘娘,如何敢忘?”陸鳴澤答道。
“奴婢一定回稟太後。”月照把禦書房內打量了一圈,然後便告退了。
月照一走,陸鳴澤輕輕歎了口氣,不是輕鬆地長舒,而是沉沉的歎息。
這一聲微歎被江初瑜收在眼底,不禁搖了搖頭,步搖像打不開的扇子一樣晃動。
“母後宮裏有獅子嗎,看鳴澤一副要被吃了模樣。”蕭景年當然也注意到了。
陸鳴澤又歎息一聲,目光望向洗桐,但僅僅是一瞬而已,馬上就收了回來。
“臣本以為後宮選秀要忙一陣子,太後娘娘一時間顧不上臣了,但不曾想皇後娘娘幹淨利落把選秀給辦完。”他無奈地搖搖頭。
陸鳴澤的婚事,總是太後一直關心卻一直沒有解決的大事。蕭景年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是鳴澤,一邊母後,他夾在中間,還是不言不語的好。
前朝後宮諸事繁雜,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又說了一會兒話,陸鳴澤也告退準備去福康宮了。
陸鳴澤從禦書房出來,步子落在宮道上,從容卻又謹慎,和三個月前好像變了很多。
其實皇宮還是那個皇宮,隻是坐在皇宮裏的人不一樣了。
在王府裏,能他和圖謀大事的那個蕭景年,永遠也不會坐不到乾居殿裏。
千方百計謀劃而來的天下,一朝事成,陸鳴澤不僅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有種莫名的沉重感,是否,他已經完成了廣安侯府嫡子的使命,是否還要在朝堂上繼續流連?
福康宮裏,太後在等他,還在問著容爍:“你聽皇上要二喜去叫的人是洗桐,而不是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