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月夜相思(2 / 2)

“陛下今個就喝得不少。”陸鳴澤和他腳步都有些淩亂,趁著些酒氣,愈發地不羈。

剛進門,蕭景年就讓二喜去搬了兩壺酒來,和陸鳴澤剛碰個杯,就被殿內擺著的一排排錦盒吸引過去。各位大臣和各宮送來的賀禮還沒有歸到庫房裏。坤儀宮送的賀禮,赫然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梔子暗紋的錦盒,三足鼎立的擺放著坤儀宮送的賀禮。

“紅袖添香,詩經三百。”蕭景年拿起那本精裝的詩經翻起來,中間夾著一個梔子花圖樣的簽子,他翻開那一頁,正好是《擊鼓》一篇。

蕭景年不禁喃喃地:“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念完他就笑起來,囫圇吞棗一般把滿滿一壺酒倒進了喉中。

“這是……”陸鳴澤見他此狀,也靠近了過來,見到坤儀宮的賀禮,心中也多有觸動。

“皇後在怨朕呢。”蕭景年眼角都紅了。

他撫過碧色的祥雲如意,拿起那把銀色的寶劍,手指抵在沒有開刃的劍身上,心頭萬千翻湧。

文論世事,武定天下,雲訴情衷。

是江初瑜,在王府的書房裏和她談詩論道,講評天下時事。是江初瑜,得到映荷姑姑的欣賞,因而尋到了一條沉潛以待騰躍之路。是江初瑜,不通女紅,卻一針一線地給他繡了一個祥雲的荷包。

劍未開刃,卻不影響握劍的人。那劍在烏夜碧空中被一拋而出,箭步向前,又穩穩地接在手裏。劍花急促,步伐變化如雲風動。一刺一挑,又虛晃一擊。回身一走,深深地劈進了院落裏的槐樹上。

葉落紛紛,他將劍一抽,回到殿前,又把殘酒飲盡。

“收好!”蕭景年把劍塞給二喜,酒壺一擲,再沒有吩咐就出殿去了。

二喜急匆匆的,把劍丟給小太監,馬上也跟了出去。

陸鳴澤盯著夜色的槐樹久久凝神,又有些恍惚。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蕭景年不僅逃了他自己的生辰宴,兩個人的小聚也被他逃了。

“這兩個人,鬧的什麼別扭。”

陸鳴澤很看不懂他們。相伴十年裏,江南那麼凶險的時光,被蕭景洪打壓那麼失意的時候,不都患難著相互扶持地過來了。

如今江山在手,一個皇上,一個皇後,卻不對付起來。

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好吧。

陸鳴澤歎息著讓小太監又給他取了一壺酒。

他娶了鍾雪凝以後,好像突然間理解了他的父親。他小時候痛恨父親,為什麼娶了母親有了他,和母親一起時卻像陌路人一般。

如今他才知道,大家閨秀,是隻能在嘴上誇誇,而不能一起生活的。當然了,他依舊從心底裏鄙視父親對母親的忽略。他不願意成為父親那樣的人,所以也不會創造出像自己一樣的孩子。

“告訴陛下,本侯帶了他兩壺好酒走。”陸鳴澤也不管蕭景年是否同意,喝足了又把酒壺灌滿,踉蹌地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