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愛的學習(3)(2 / 3)

最後我要分析一下他後麵說的問題。表麵上看,這個問題與性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他就是想在大學時期獲得某種成功,但他又無法達到成功,因此他很壓抑,也想發泄。實際上,按弗洛伊德的說法,這兩者有著內在的聯係。也就是說,他的性壓抑是一種原始性的衝動,是他一直想“發泄”的一種內在的很隱秘的原因。這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說他生活在上世紀80年代,也許他的問題算不了什麼,可是,他已經生活在一個處處充滿了誘惑的時代,他不能像我們那樣漠視自己的性衝動,而一門心思地去追求理想,他必須正視自己的性衝動,但他也需要實現自我。這就是他的痛苦。我給他講了很多性知識,也講了如何處理好愛與性、同居與學習之間的關係,他沒有給我再來過信,但我一直在想,他能處理好這些關係嗎?他後來是如何處理愛與性的關係的?他對性了解了多少?

第10講:女子在男子麵前應如何擺布自己

學生黎明在博客上想與人討論一個問題,也想聽聽我的意見:

一直有件事情沒有想明白,就是女孩子到底應該可愛點,還是成熟嫵媚一點?可愛會被人說是幼稚,成熟嫵媚又容易顯老。

表麵看這個問題是根本不需要討論的,從開始她就已經定下了基調;女人是被動的。但仔細一想,實則具有很深的文化根源。人們總是把人類的曆史講成政治經濟史,原因是這些曆史都是帝王將相們修的,是想統治天下的欲望在支配曆史。實際上,從最簡單最直接的角度來看,曆史也可以是男人與女人的曆史。曆史學家與人類學家都認為在曆史上有一段非常漫長的時期是女子說了算,也就是說,那段曆史是女人創造的。人們把它稱為母係氏族時期。近年來有不少學者(特別是神學者,他們不相信人類有那樣漫長的曆史,因為那些曆史在神的話語中沒有涉及)提出異議,認為母係氏族時期是不存在的。這些都是學術之爭,紙上談兵。前幾天去台灣,聽導遊說,台灣阿裏山有一個民族在傳說中便是母係氏族,男人在族裏是沒有話語權的。前年到海南,也曾聽說海南先前有一種風俗,女人承擔了家裏的所有重擔,男人都是一個擺設。女子到田間去工作時,要用車子把男子推到田頭,然後讓他在田頭與別的男子打麻將,而自己則在太陽底下流汗。大概這兩則親耳聽到的風俗可以證明,母係氏族是可以存在的。

到底母係社會是如何轉為父係社會的,教科書裏的有關女人可以手工生產等一係列的解釋是極為可疑的。從體魄的角度來看,男子始終比女子要優越,但為什麼那時男子要依附於女子呢?從生殖崇拜來看,最先被崇拜的應該是女子,因為那時人們根本不知生殖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婚姻製度和家庭製度,女子可以與他願意的任何男子發生性關係,於是所有的孩子與母親有著親密的關係,但“不知其父”。生育便被認為是女人的專利,女性生殖崇拜也由此而來。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女性的地位凸現了,女性在整個家族裏便擁有了絕對的權利。也許這樣解釋更為合理一些,隻可惜我們傳統的學者一般都不願意將曆史與性聯係在一起,便胡亂猜想了。

當然,我的這種解釋也隻是一種相對合理的猜測,還不足以解釋所有的問題。現在讓我們回到文明史。自從人類有了文明史,也就是父權史的開始,更準確一些說是男權史的開始。在古希臘劇作家埃斯庫羅斯的悲劇《奧列斯特》三部曲裏寫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在古希臘,克麗達妮斯特拉為了她的情人亞格斯都士殺死了自己的丈夫阿伽門儂,而她和阿伽門儂所生的兒子奧列斯特又殺死了自己的母親,為父報仇。這個案子被告到了神那裏,引起了很大爭論。代表母權製的依理逆斯神認為夫妻間沒有血緣關係,因此殺夫是可贖之罪;兒子和母親的血緣關係極其親密,所以殺母是非判死刑不可的。但是,代表新興的父權製的阿波羅神和雅典娜神卻認為,殺夫是十惡不赦的死罪;而因為母親殺死了父親,所以把母親殺死,隻不過是報了父仇,為神執行了法律而已。最可笑的是,他們強調,奧列斯特殺死的是母親,卻並不是自己的血親,因為一個人的血緣隻同父親有聯係。他們認為自己並不是母親所生,而是父親所生,“父親沒有母親也能生育”。最後,帕拉斯神以仲裁者的身份裁決奧列斯特無罪。這也許可以被看成是母權製向父權製過渡的一個佐證。它的可笑的結局也說明那時人們對性的認識的愚昧,同時也可看到男子對女子天賦權利的踐踏。

在這裏,我為什麼要把父權史與男權史相對地分開?說父權史是因為在漫長的曆史中,性,也就是人類說的血緣關係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父親”這個符號曾經在人類曆史中占有絕對的統治地位。說男權是就一種較為廣泛的大的文化概念而言的。當然,父權是男權的核心。男性生殖崇拜由此開始。從那時起,女性便屬於從屬的地位了。女性所要做的是如何取悅於男子,這一心理誕生了化妝術、手飾史和時裝業。這種在男子麵前如何擺布自己的心理成為一種曆史的印跡,也成為人類的一個集體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