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愛的學習(6)(2 / 3)

問題是,當性革命來到中國的時候,很少有人真正地麵對。在中國,一個性學家幾乎等同於一個淫賊。誰願意當性學家呢?這就給我們提出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樣的性知識才是對的,是科學的,是理性的?什麼樣的性道德才是真正適合於現在的性道德?

沒有人告訴他們。學校不願意出頭露麵,家長也害羞,社會也不寬容。他們隻好偷偷地同居,他們隻好反叛,把頭發染成五顏六色,他們隻好逃離,到遙遠的城市去上學、生活,遠離父母。但他們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些代價有些在上演,但很多卻不為人知。

這些就成了垮掉的表現。在不知情的父輩那裏,他們成了一群敗家子,成了一群沒有道德、不知羞恥的青年。尤其是計劃生育下的獨生子女一代,其自私、貪戀、缺乏責任感、個人主義等特點讓前幾輩人痛心疾首,滿腹牢騷。

不可否認,80後的很多事件足以讓前代人驚訝。在網易連載我的《非常日記》的過程中,有一條題為“做處女有錯嗎?”的留言吸引了我,其點擊率當時大概已經超過一百萬次了吧。它幾乎成為這個時代的一個大問題。有衛護者,但大部分人是抨擊者。

很多人都曾勸我千萬別淪落成為一個性學家,我偏偏踏上了這條路。也許中國像我這樣的作家、詩人數不勝數,多一個不多,可是在中國多一個性學家就很多了,因為中國的性學家太少了,尤其是從社會學角度來研究的性學家更少。這也是我為什麼在新浪網上開性心理谘詢專欄的原因所在。我不是一個專業的學者,但我願意盡我的微薄之力。

另一個讓我驚訝的事是,有一個學生對我說,他長得很帥,家庭背景也很好,上大學後才大一第二學期就已經談了五個女朋友,據他說,這五個女朋友個個都長得很漂亮,但他跟她們一同居,就對她們不感興趣了。他問我,他是不是有了問題,怎麼辦?

應該說,是出了問題,而且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是時代出了大問題。它似乎又在預言,性革命必將要結束。

美國有一位研究者曾發表一個從實驗室出來的見解,說人與人在性力方麵表現出來的差異,即有些人為什麼是花花腸子,有些人卻能恪守道德,完全是因為人體內的性激素而造成的。我不大讚同這個觀點。這是一百多年來實驗室工作者犯下的相同的錯誤。這僅僅是認識事物的一個方麵。如果按照他的觀點,我是不是應該建議這個學生去查查他的雄性激素,查查他的何爾蒙,或者手術,或者附之以藥理作用呢?也許真的能解決這個學生的問題,但是,愛的問題又如何解決呢?手術或藥理是不是也同樣可以讓愛回來呢?這真是一個問題。我相信這個實驗室工作者的創見是很有意義的,說不定在不遠的未來就能實現,但我仍然對其抱以輕蔑的態度。

人類之所以成為人類,不是因為其偉大,而是因為其有秩序,有愛,有道德。這是人類能夠克服物性之貪婪,使人類獲得自足幸福的重要原因。因此我奉勸那位帥哥要確立自己的道德觀念,隻有道德才能恢複他的愛,也隻有道德才能克服他的淫欲。如果說此前我們一直在為大學生能否同居而爭取社會寬容的話,現在我們必須開始一項新的工作,那就是呼籲一種新的道德。沒有它,性就成了另一種洪水猛獸。

第18講:“性革命”真的到了中國嗎

2002年11月10日,我在“甘肅工業大學”做了一場題為“‘性革命’的到來”的報告,據說嚇壞了很多人。

這是我第一次以一個作家的身份講“性革命”的,說真的,我當時是懷著莫大的勇氣(還有莫名的顫抖)踏入甘肅工業大學的。一方麵,《非常日記》出版後,很多人都勸我好好搞文學創作,不要與性同流合汙,要以一個作家揚名立萬,千萬不可當一名性學家,文學界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也在不同場合說我的《非常日記》純屬炒作,到處批評我。應不應該再涉及性,的確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雖然我最終選擇了,可是,在我內心深處,我還是想做一個作家,如此一來,我真的成了一位“性學家”。這使我頗為不安。另一方麵,我在後來寫作《非常對話》一書時,曾采訪中國著名的性社會學專家、上海大學的劉達臨教授,他認為,“性革命”不會在中國爆發,因為中國有以中庸之道為中心的傳統文化調適,我當時也這樣認為。我為這種提法頗為不安,後來我從人民網上看到,中國人民大學的潘綏銘教授已經有了這樣的總結,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