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人子，若是父母真是歿於事故，縱然無法，也就罷了，但如今我卻聽到他們是死於他人之手，我心裏豈能不怒？！
“你會死得很難看。”我沉聲說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隨時歡迎，隻不過……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葉盛冷酷的聲音響起。
“別以為我隻是個普通的管理員，我和你一樣，也是自小就接受了訓練，包括體術、槍械，各種各樣的訓練。想殺我？隻怕你還不夠分量！”
我沉默著，沒有接話。
是的，之前葉盛能夠那麼敏捷地躲過我的偷襲，而且槍法也是出奇的準……若是我全盛時期，說不定並不畏懼，可現在我的右臂基本上不能動作，這一次可真的麻煩了。
葉盛卻並不顧我在想什麼，又自顧自說了起來。
“我做間諜這麼多年，給S結社當然也傳遞了不少消息。當然了，晨風在S結社裏麵肯定也有‘眼睛’，畢竟世界上哪裏都缺不了間諜這玩意兒。不過我做間諜可並不需要討好別人，也不是隻低頭做事，我刻意做出一副招人厭惡的德性，偏偏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的完美無缺。我不跟別人搞好關係，卻處處惹人厭，讓自己一直處在亮點的位置，但這樣反倒沒人會會懷疑到我這裏了。這麼多年來部裏也不是沒出過間諜，但是我卻從沒失過手。因為我就是管理對外交流運輸的，部裏不管對外有什麼行動我都會最先知曉，我根本不需要跟別人套交情就可以得到消息！”
“那麼……你為什麼要和我搞好關係？”我開口問道。
“第一是個人興趣。”葉盛自然而然地回答了，“畢竟嘛，我們也是‘生死仇家’，我對你自然有點兒興趣。第二，就是針對你們H組了。”
“H組？”
“沒錯。”葉盛解釋道，“還記得嗎？J計劃剛開始的時候我就曾經試圖去討好那個奈莉，結果卻碰了一鼻子灰，後來我又找上了你，還在你替你老婆出氣的時候幫了你一把。那就是因為我看出了J計劃的巨大利潤，在你們還沒開始實驗之前，我就得到了消息，並且分析出了這個計劃有多大的經濟效益。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對你們H組注意上了。果然你們沒有辜負我的期望，L計劃也成功了。這一次，就連S結社也不能置之不理了。想想看，雖然L計劃最終產物是人類，但是從根本上講，你們卻是試驗了一種創造生命的方法，這遠比創造人類的意義更重要得多！也就是說，你們既然能夠造出人來，那麼別的生物自然也可以，甚至世界上不存在的生物都行——包括神話中的戰爭巨獸……你應該知道，戰爭是最容易製造利益的方式。”
“……你說到東海特設研究所，我倒想起來了……”
“啊，那件事確實和我有關係。”
葉盛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似的，不等我說完，他倒先說道：“那個研究所裏麵有一些關於東海艦隊的資料，S結社得到消息之後就想要下手了。恰好我那時負責運輸R3增幅注射劑去那裏，而且部裏大部分的行動組都出去執行任務了，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於是我就讓S結社的人藏在我的運輸車上……雖然我討厭查爾斯，但是既然結社下了命令，我也就不得不和他合作了。”
“所以他們才能夠那麼輕易地進入研究所……”我低聲說道。
“沒錯，”葉盛肯定道，“我也去那裏運送過不少次東西了，那些警衛自然都認識我，連檢查都沒檢查就讓我進去了，然後……我再悄悄把他們放出來……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本來我還要多謝你的提議，讓我有一個炸掉研究所的機會。至於S結社的人麼，我自然會提前發消息讓他們撤離。可惜查爾斯這混蛋太不中用了，讓我的計劃功虧一簣！”
“那麼……查爾斯那時的那種怪力，應該就是來自R3增幅注射劑的吧？”
“正是。隻是那種禁藥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陷，那就是會與體內一種激素產生產生化學作用，導致迅速分解。”
葉盛苦笑了一聲。
我想起那個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是雄性激素嗎？”我喃喃道，“那家夥想對楊馨做那種事情，體內就會分泌出大量的雄性激素，造成R3失效，因此才突然脫力，被我們打敗。”
“說的沒錯。”葉盛繼續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打聽到的，他們對R3做出了改善，製造出了R4，然後，我建議他們交給你使用。”
“你建議的？！”
“是我建議的。”他惡意地笑著，“如果你能在任務中使用禁藥，把自己搞垮掉，那就是我最願意看到的事情了。可惜副作用雖然發作了，但是你運氣好，沒受多大影響。”
“那個TPLS也是你裝載的吧？”我又問道，“在我拜托你把電子板送去檢修的時候？”
“沒錯，是我。”葉盛很幹脆地承認了，“terminalpositionlocationsystem——終端定位係統，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能夠用得到。就算被你發現了，隻要不由我這邊進行遠程控製啟動，你也不會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最多我推說是錯誤安裝也就是了。”
“星空世家應該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係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捏造的！”
“太對了！”
葉盛居然哈哈笑了起來。
“可惜你發現的太晚了！事實上，從你把他們接到部裏來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打好主意了。還記得我扶你休息的時候接到的那個來自A國的通話嗎？我還告訴你是打錯了的……其實那次通話就是對我下了一個命令，S結社想得到實驗體，讓我來做內應。”
“S結社想要實驗體？”
“別忘了，一開始，人造胚胎的計劃就是J國和K國合作的，而在背後幫助K國的就是S結社。而實驗體的重要性，之前我也說過了。總之呢，我就想到了從星空家著手，我編造他們的一些事情，讓你對他們產生懷疑。就算你真的去查了，我隻要說隻是聽說的，你也沒理由懷疑我。後來在聚會上，我把實驗體的事情告訴了星空真介……”
“你告訴他的？”
我猛然想起那個時候在衛生間裏麵看到葉盛和星空真介在一起，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沒錯。本來我是想跟他說完之後，再去跟你說的，隻要讓你懷疑他，那就容易多了。誰知道你偏偏那時進了衛生間，剛好看到那一幕，這真是天助我也！我隻要再補上一句，說他是來打聽關於運輸的事情的，就可以把什麼都栽到他頭上去了。”
（難怪那個時候星空真介一見到我就離開了，他也知道實驗體的事情是保密的，讓我知道他在那打聽那個也確實會不好意思。）
“綁架澪澪的是你？”
我雖然已經確定了，卻不免要多問一句。
“沒錯。你前腳進了電梯，我後麵就把電源切斷了，就算找人來修，也要20分鍾左右，足夠我行動的了。後來你在停車場碰見我的時候，其實我是剛剛把那個實驗體裝上車送走。至於說那個是星空家的車……我既然管理這個，怎麼登記還不在我掌握之中？而且你們已經認定是星空家做的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找他們去確認。這計劃簡直是天衣無縫！”
他說到興起之處，語氣也有些激動了。
“我那時把部裏所有的司機都派去送客人了——當然原本用不了那麼多，但是能拖延一會兒時間也好。後來你乘直升機去追了，我就給他們發了消息，讓他們換一輛車，果然就把你騙過去了！但是一直待在部裏，周圍都是晨風的人，我不好太明目張膽地和S結社的人聯係，所以我就到這兒來了，以打探消息的名義，實際上卻是為了和S結社聯係方便。而且……也能為我留後路做些準備。”
“你得到了我已經把澪澪劫走的消息，所以遠程啟動了那個TPLS，讓他們能夠找到我的位置？”
“沒錯。”葉盛沉聲說道，“這也是我最後的殺手鐧，一旦這東西被你發現了，以你的聰明，隻怕立刻就會想到這是我安裝的。而當他們那裏傳來消息，說已經找不到你的反應時，我就知道你應該已經把它刪除了……那樣的話，我也就已經暴露了。”
“所以你就劫持了奈莉？”
“是的。”葉盛無奈地說道，“既然已經暴露了，那麼你遲早會找到我，逃也是無用，還不如就這麼拚一下。還記得在東海特設研究所的時候，我負責引爆炸彈嗎？其實我對於炸彈是很有研究的，所以才特製了這個定時炸彈，以備不時之需。就算是你這個拆彈行家，恐怕也沒辦法拆掉我做的炸彈。我的想法很簡單，若是成功了，那麼我就是大功一件，再加上我還帶著一個參與L計劃的研究員，S結社一定會來營救我的；就算失敗了，我也能拖著一個人一起死，倒也不算虧。可惜我還是太大意了，居然被你們給騙過去了。”
他悠悠長歎一聲。
“不過這樣也不錯，蘭。若是能殺了你，我這輩子也就夠本了。”
“你還妄想著立功回到S結社嗎？”我嗤笑道。
“不不不，這和S結社完全沒有一點兒關係。”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否認了。
“隻是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殺了你才行。”
“怎麼？你想為你的祖父母和查爾斯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