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醫生不比別的,不能成天在別的單位亂逛。”話裏藏刀誰不會啊。
宗晨也不和我囉嗦了,推開門便將我拽了下來,又打開後車門推了進去,動作一氣嗬成。
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樣,自以為是,好像離了他就不行似的。
我趁著他回駕駛座,打開門便往外衝。
未幾步,便被拽回。
他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我,身上的襯衫已被淋濕,發絲還往下滴著水,手關節微微泛白,他冷著臉,狠狠的將我拖回,迅速鎖了門。
“讓我下去。”
他置若罔聞。
“不下車也行,”我冷笑道,“我要坐前麵。”
章源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宗晨卻依舊當沒聽見,加速開車。
我氣極了,掰門又掰不開,隻得口不擇言,亂罵一氣,連爺爺家的方言都出來了:“你除了一聲不吭還會什麼,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變化無常,出爾反爾,白癡木狼——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不是說再也不想見我了——出爾反爾,你就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章源源似乎沒見過這架勢,傻了似的。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還忘不掉我,就是心裏有著疙疙瘩瘩的小心思,當我是傻子是笨蛋?什麼衛衡,那全是幌子,幌子——你就是要折磨我,讓我吃不下吞不得,放不開又得不到,你這個心理BT——”
宗晨終於變了臉色,他一腳踩下刹車,忽然轉過頭,狠狠的吻上了章源源——就在我麵前,靠著那樣近的距離,我甚至能看見他微顫的睫毛——
他們吻了很久,吻到後排車子都開始鳴叫喇叭。
終於結束了——宗晨背對我,冷冷開口:“簡淺,請不要在我女朋友麵前說這種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為了讓你明白我真正的想法,現在,請你下車。”
我是瘋了才會那樣自取其辱——
我冷笑著說:“這樣很好,希望以後別再各自糾纏,再見。”
章源源這才反應過來,忙勸阻:“算了,這都什麼事,雨這麼大,改天再說吧。”
“不用管她,我們走。”他的聲音,似乎比那冰冷的雨水還要涼薄幾分。
我早已推門出去,瞬間被淋個透濕。
章源源從後麵追了上來,遞給我一把傘,有些小心翼翼:“衛衡——是不是——”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有些同情起來,接過傘,淡淡道:“謝謝你,我和衛衡確實沒什麼——但,他也確實不愛你,如何取舍,你自己看吧。”
女人便是這樣,天生的同情弱者。若是情敵,便怎麼也看不對眼,一旦不是了,便又沒了那層戒備,多可笑。
隻是,不管她為了什麼目的,因為這把傘,我也不會再去當衛衡的擋箭牌了。
車子很快的消失在雨幕中,那般決絕。
我並不傷心——心在哪,早沒了。我不過是知道宗晨的軟肋在哪,他就是想漠視我,想讓我痛苦,想讓我知道,他有多看不起,多不在乎我。
可宗晨,你做的不夠狠,不如讓我幫你一把。這樣,總好過被你貓抓老鼠似的玩弄。
宗晨你總是不夠狠心的。以前也是這樣,說一套做一套,要多虛偽有多虛偽。
嗬——以前啊,以前,多美好又殘忍的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