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工旅行期間,我先後獨立發起了幾次義賣籌款活動,或是直接,或是間接。這其中的因緣大多也是應景而生。
第一次四川震後的小學走訪活動中,意外認識了在大陸支教長達8年之久的台灣人蕭安娥老師,車上和她聊了足足4個小時。她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信徒,對她而言,大陸和台灣的孩子,是沒有區別的。
無意間,從蕭安娥老師那裏得知,在青川重災區的一個角落,住著一戶人家,丈夫在車禍中失去一條手臂,妻子高位截癱不能動彈,一雙兒女尚未完成學業,家中還有重病的高堂。有感於蕭安娥老師這七八年在大陸所做的一切,我和她商量著,將我拍攝的明信片打印出來,在豆瓣的專欄上發起“義賣自製明信片,為四川震後獨臂男子籌款”的活動。幸而得到了當時很多報社編輯、記者、老師的支持,更多的是熱心網友的支持,5元、10元、20元,也因此我結識到了一位北京好友。在籌款的關鍵時刻,一位學佛的朋友匿名捐助了1萬元整,並長期在背後默默關注著這一趟義工旅行,聽聞那位朋友如今仍在默默資助壹基金的項目,心裏由衷感謝當時直接或間接地伸出愛心之手的所有朋友。
義肢裝上去了,雖然他們的生活依舊很艱辛,但總比沒有好。
機緣巧合去到神山誌願者之家,這原不在我的計劃之內,隻是出發前幾天無意中在豆瓣上看到一個帖子,講述了這樣一個組織。它在西藏阿裏地區的塔爾欽縣,距離拉薩有24個小時的車程,海拔5000多米。一位北京的老人早年於北京和平寺皈依,在寺前種下了一株銀杏樹,遂獨自前往西藏神山腳下,一待就是6年,收養了3個藏區孤兒,接受外界捐贈的物資,並堅持將它們發送到有需要的貧困小學裏。那裏每到冬天,就是大雪封山,很少有遊客進山,而當地的小商販大多也收拾包裹回家了。縣裏人煙寥寥。那位老人6年未曾離開,未回北京過春節,因為身旁有3個孤兒要撫養,而4個人往返北京所耗費用超出了他的經濟承受能力。
分別時,那位老人送了我一本紅色的《心經》。我隻記得以前每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心裏會特別平靜,但其中要義完全不曾明白過。坐在回拉薩的車上,翻看之時,不知為何,兩行熱淚徑直流下。回到拉薩之後,依舊在豆瓣的專欄上寫了一篇發起募捐活動的文章,為那位老人和孩子們籌集回北京過春節的路費。最後,在很多不相識的好心人的幫助下,2012年的冬天,那位老人和3個從未出過藏區的孩子,重新回到了闊別6年的北京。
那本《心經》我放在了行李箱裏隨身攜帶,直到數月後在泰國再次翻看時,恍然間已是全部明白,再次淚流滿麵。
隨後在泰國走訪貧民窟,坦白地說,拍攝是我必須要去做的,鑒於那位美國ABC電視台製片人斯蒂芬的指導,我必須要去探索傳播與公益的結合之路。本以為僅僅是一次例行的探訪工作,了解一下泰國貧民窟的大致情況,拍得一些素材反應客觀事實即可。沒想到,卻無意中與那戶人家的孤獨症男孩結緣,他不能言語,僅能通過繪畫去表達。在跟拍了他的媽媽長達六七個小時後,我回到基金會,晚飯時和一位美國義工、一位法國義工如實地講述了這個故事。當提到這戶人家可能需要一個手推車時,兩次義賣籌款後的慣性思維猛然提醒我,何不再次通過這個孩子的畫作去籌款?這時,那位好心的美國義工說,這筆錢並不多,或許不需要再向國內的人們發起籌款。我搖搖頭,謝絕了她一次性的給予,對我來說,籌款的目標數額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過程中有多少人內心受到觸動,有多少人願意參與。
信息發布出去後,我很快就籌到了足夠的數額,為他們添置了手推車。而那位美國義工也通過謝絕外出聚餐,省下來一筆錢作為自己的一部分捐贈。她說,那些聚餐對她來說,其實是可有可無的,但是對這樣一個家庭來說,多了這些錢,能夠買到手推車,卻是重要的。
接下來,和我一直相交甚好、無話不談的英國義工Maria希望我能夠幫她拍攝一個籌款視頻,為基金會的身體障礙者Dan籌款購買電動輪椅。Dan全身隻有一隻胳膊,長期使用手動輪椅非常不方便,甚至有次一個急刹車還從上麵滾下來。開始時,因為手上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對拍攝製作並不是很上心,也覺得一次性籌兩萬多人民幣是非常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