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出去找找!”張懸溺冒著大雪出去了。
久尋無果,他黯淡地返回家。
對戶人家的窗戶突然打開,“喂,鼻涕蟲,你過來!”
對麵是同住鎖井巷的陳溪。
與張懸溺不同,他們家很有錢,陳父陳母常年在外做生意,沒空照看孩子,便遂了陳溪的願,給他買了幾個婢女在老家,讓他獨自快活。
張懸溺走過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聽說你今天去賀家了?”
張懸溺點點頭。
陳溪猛然從窗台翻出,“他沒欺負你吧。”
張懸溺搖搖頭。
“若是他欺負你,我可替你出氣。”
張懸溺露出笑容。
“過幾天我爹娘就要回來接我離開魚泉鎮了,他們請高人給小鎮算了一卦,說是運勢不好,就像一條被鎮壓著的龍,繼續呆在這沒有好下場,其實我是極為不願的……”
張懸溺靜靜地聽著。
“我建議你也出去走走吧,留在小鎮沒出息的,以後你可以到太微城找我玩。”
陳溪遞給張懸溺一個腰牌,上麵一個大大的陳字。
“一切小心。”張懸溺接過腰牌,並未多問。
刨根問底的打聽絕不是關心。
陳溪突然賊兮兮說道,“我這幾個婢女要不要留給你暖床?”
張懸溺愣住了,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逗你玩呢!”陳溪轉身進門。
……
張老怪見張懸溺有些失落地回來,安慰道,“萬物有靈,指不定她過幾天就自己回來了。”
爺爺的話,張懸溺深信不疑。
半夜。
對門的奇怪吱呀聲將他吵醒,像是床要塌了,偶爾還傳來幾聲貓叫。
張懸溺用被子捂住耳朵,再次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爹娘回來了,懷裏還抱著那隻小狐狸。
……
尚未雞鳴,一團紫氣從小鎮飄出,隨即分成了五縷,分別落進了五個角落。
這一現象每天都在上演,卻無一人發現。
天微微亮。
張老怪已經起爐開工,開始今天的打鐵。
打鐵分為選料,燒料,鍛打,定型,淬火等幾個步驟。
今天是張老怪教孫子‘定型’的日子。
聽到聲響的張懸溺,從床上蹦起,急忙穿上衣裳,衝出屋子。
張懸溺跟隨爺爺一起經營鐵匠鋪多年,早已養成了早起早睡的習慣,不知是昨夜的異響太吵還是美夢太甜,今天破天荒的沒起床。
“懸溺啊,先把早飯吃了,還有鞋子穿反咯。”
吃過早飯後,爺孫倆開始工作。
看著孱弱的張懸溺打起鐵來有模有樣,毫不費力,這得益於幾年鍛煉出來的好底子。
“哢嚓。”
看著眼前斷為兩節的鐵器,張懸溺知道他第一次“定型”失敗了。
“七分勁頭三分閑,用力過猛,一味追求完美反而適得其反。”
一旁的張老怪臂起捶落,一柄大刀定型完成,還未淬火開刃就已鋒芒畢露。
張懸溺看傻了,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鵝蛋。
“打鐵亦是一種修行,爺爺打了一輩子鐵,生活的感悟也都在裏頭了,比你厲害是應該的,你才十五歲,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
張老怪話裏有話。
張懸溺心不在焉。
“最近生意不好,爺爺一個人忙就夠了,你去玩吧。對了,少去河邊,聽說近來那裏出了妖怪,會吃人。”
張懸溺乖巧地點點頭,穿著破了兩個洞的布鞋出了巷子,鬼使神差的來到酒館,擠進一個小角落。
宋秋講的故事,他也是喜歡的。
“自那以後,靈族便被驅逐出了仙庭,他們的識海深處也被打上了靈魂烙印,代代相留……”
酒館裏頭,依舊座無虛席。
飛沫橫飛的宋秋瞥見了角落裏的張懸溺,略微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書了。
“說書的,這世上真有神仙嗎?”
一位客人突然打斷了宋秋。
“肯定有,聽聞賀家老祖的老祖不久前就飛升成仙了!”
“耳聽無憑……”
“神仙不知道,劍仙是一定有的,譬如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花劍仙,左手桃花右手劍,瀟灑至極。”
“說到劍仙,大家是否忘了我們小鎮上兩位有機會成為劍仙的人物?”
這一下,無人回應,說話之人轉頭看見了角落裏的黑小子,心虛道,“扯遠了,世上有沒有神仙我想還是問宋先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