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搶妻(1 / 3)

她用薔薇露細細洗過頭發,又將周身洗搓幹淨,起來喊侍浴的丫鬟送過澡巾來。紅木托盤上整齊地疊放雪白的澡巾,輕輕地放在了池邊,她抬眼一看,見褚英不知何時進來,正色迷迷地靠在池上,看著水中赤裸的身體,驚得嬌呼一聲,將澡巾擋在胸前,臉上一熱,垂頭問道:“怎麼是你?”褚英哈哈一笑,說道:“美人出浴,是何等的眼福,我怎舍得離開?”

天剛發亮,努爾哈赤起來,命人將舒爾哈齊的家產查抄,剩下的八個兒子一起捆綁著押來。舒爾哈齊生有九個兒子,常大成人的隻有七個:長子阿爾通阿、次子阿敏、三子紮薩克圖、四子圖倫、五子寨桑武、六子濟爾哈朗、八子費揚武。努爾哈赤下令一起絞殺,代善、皇太極等人苦勸,最後隻將參與刺殺之事的紮薩克圖殺了,其它幾人概不追究。

懲治了舒爾哈齊父子三人,努爾哈赤心神疲憊之極,他感到自己驟然之間蒼老了許多,將褚英召來。褚英此時已是三十一歲了,他見父親閉目躺在睡榻上,不敢說話,輕輕地跪在地上。努爾哈赤睜開眼睛,緩聲說:“起來吧!”

褚英問道:“阿瑪可是身子勞累了?”

“不是身子,是心裏累了。”努爾哈赤搖頭道:“你三叔一死,我既傷心又氣惱,心裏總覺得不痛快。四個兄弟中,我最看重他,不想他竟狼子野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不過,他倒給我提了個醒,我今年五十三歲了,胡子都花白了,蒙古幾個部落尊稱我為昆都侖汗,我起先沒放在心上,如今才想到既是給人稱作了汗王,便要立個太子,也好有了傳位的人,絕了一些人的妄想。唉!我若是早料及此事,你三叔想必不會作亂了。”

“三叔是不甘心久居人下的,以他的秉性,遲早會鬧出事來!都是他自取其禍,阿瑪何必自責!”

“阿瑪年紀大了,想著你幫我處理國政,白旗旗主就不要做了,就讓與你八弟皇太極。代善照樣掌管紅旗,舒爾哈齊的藍旗就由阿敏掌管,莽古爾泰與我協領黃旗。你可要友愛兄弟,尊重額亦都等幾個叔叔,不要令我失望了。”

“阿瑪放心,我也不是幾歲的孩子了,知道輕重的。”褚英心裏大喜,臉上卻極為恭敬。

“這次你三叔的事驚動了朝廷,我不久要去京城朝貢,也好教朝廷放心,不再管女真之間的紛爭。如今扈倫四部還剩下葉赫一部,還有黑龍江女真,我還做不成昆都侖汗,等到女真各部都臣服了,那時再稱王也不遲。”努爾哈赤坐起身來,看著褚英道:“你與東果、代善是一母同胞,當年你額娘臨死之時,囑托我好生看顧你們,說你生性頑劣,要多加調教。這麼多年,我一直忙於征戰,與你們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可你自十八歲隨征,身經百戰,軍功赫赫,那洪巴圖魯的封號不是僥幸而來的。我也算對得起你死去的額娘了。”

褚英含淚道:“孩兒憑借阿瑪威名,薄有軍功,當時隻想著奮勇殺敵,哪裏想到阿瑪用心如此良苦!”

“你千萬記住,做大事不能心慈手軟,不然會後患無窮。你勸我赦免你三叔,我何曾不想一團和氣,隻是你放過了他,他卻放不過你。這些事情還要慢慢體會,日子長了,你自然就會明白了。”努爾哈赤目送著褚英退下,躺在炕上閉目想著朝貢之事,一陣細脆的腳步聲響,一雙柔柔的手放在他的額頭:“汗王可是累了?”

努爾哈赤並未睜眼,將那雙手捉住,問道:“你怎麼才來?”

“阿濟格聽說我到汗王這裏,哭鬧著要跟來,給他纏得好半天,才脫了身。”

“那就叫他一起來麼!他今年也八歲了,還好麼?”

“好,每日跟著師傅舞槍弄棒的。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帶他來終歸不方便。”

努爾哈赤睜開眼睛,見小福晉阿巴亥臉色緋紅,低垂著粉嫩的脖頸,一把摟住。阿巴亥偎在他胸前,低聲說:“汗王忙著征戰廝殺,將我們娘倆兒都忘了。怎麼今日想起來了?”

努爾哈赤看著她流淚,撫慰道:“哪裏會忘,這不是喚你來了麼?”

“阿濟格都八歲了,下麵連個弟弟妹妹都沒有,終日沒有個伴兒玩耍,隻知道早晚鬧著纏人,我都煩悶得憔悴了。”阿巴亥撒嬌不止。

努爾哈赤屈指一算,笑道:“你來建州十一年了,二十三歲正是嬌豔欲滴的年紀,憔悴什麼,可是怪我冷落你了?”

“那怎麼敢?我知道汗王忙著大事呢!”阿巴亥狐媚地一笑,掙脫出他的懷抱,脫了水紅襖,躺在努爾哈赤身邊……

萬曆三十九年,努爾哈赤動身往京城朝貢,長子褚英監管國政。不料,努爾哈赤剛剛離開佛阿拉,褚英便來到了囚室,那裏羈押著絕色的美人瓜爾佳氏。瓜爾佳氏年近三十,雖說已生了兩個孩子,但常年的養尊處優,身材還如姑娘一般苗條,她見進來一個英武高大的漢子,驚恐地問道:“太子爺,你來幹什麼?”

褚英嘿嘿笑道:“聽說你是滿蒙第三號美人,我過來看看是怎樣的美法?”

瓜爾佳氏將胳膊緊緊抱在胸前,說道:“我不是第三號美人,太子爺,求你放過我,我還有兩個孩子呢!”

“你怎會不知道?東哥第一,阿巴亥第二,你名列第三。隻是東哥遠在葉赫,沒法子一睹她的芳容。阿巴亥又是我的庶母,正受我阿瑪的恩寵,動不得她一根汗毛。就隻好來找你了。”褚英狂笑著湊到瓜爾佳氏身邊,拉起她的小手,嘖嘖稱讚。

瓜爾佳氏嚇得渾身一顫,慌忙縮回手道:“五阿哥莽古爾泰已向汗王替我求情,就要娶我了。我不能對不起他!”

“你答應了莽古爾泰,還要他向汗王求情?何必繞那些彎子,你伺候好了我,要想出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用費那些周折。”

“你的口氣好大,我不信!”

“不信我,為什麼卻信莽古爾泰?莽古爾泰是我兄弟,還不是要聽我的話!你放心,隻要我一句話……”褚英說著伸手就去摟抱,瓜爾佳氏躲閃不過,給他摟住了腰肢,擁倒在地。

瓜爾佳氏哀求道:“太子爺,求你高高手,放過我!你身子金貴,我是個殘敗了身子的女人,值不得憐惜,若給莽古爾泰知道,稟告了汗王,如何是好?”

褚英喘著粗氣,冷笑道:“他能憐惜,我卻不能了!我偏喜歡你這推三阻四的模樣,若是一口應承了,我還不屑呢!”一把撕開她的胸衣,露出雪白的胸脯。

瓜爾佳氏驚呼一聲,雙手死命護在胸前,停止了掙紮,說道:“男女之事,匆匆苟合有什麼樂趣!太子爺真有此心,不如換個雅靜的地方,也容我洗洗這醃臢的身子,好生地歡愛一番,何必在這臭氣熏天的監牢裏談什麼風月,豈不大煞風景?”

褚英歡喜地站起身來,拉過瓜爾佳氏,在她腮邊輕輕吻了一口,威脅道:“好!量你也不敢有什麼花花腸子,不然有你的好看!”他帶著瓜爾佳氏出了牢門,守門的軍卒阻攔道:“太子爺請便,這瓜爾佳氏卻要留下。”

褚英一聳眉毛,不耐煩地說:“我要帶她走,你要阻攔嗎?”

“汗王有令,任何人不能輕易動她。”

“如今佛阿拉城內是我說了算,你要犯上不成?”

“奴才不敢,此事若教汗王知道,奴才的小命就沒了,太子爺開恩,不要為難奴才。”

“你少羅嗦!我的事還要你來管?滾到一邊去!”

“太子爺!奴才還有家小……”軍卒跪地哀求。

“我知道你有家小,不然早將你這不識好歹的奴才一劍砍了。”

“太子爺,汗王知道了,可教奴才怎麼說呀?”

褚英惡狠狠地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你若多說半個字,休怪我手下無情!”

那軍卒麵無人色,顫聲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奴才也不想為難太子爺,實在左右為難。你給指條明路吧!”

“伸出舌頭來!”

那軍卒舌頭剛剛伸出,一道劍光閃過,他大叫一聲,滿嘴流著血,倒在門旁,雙手哆嗦著在地上摸索著那半截舌頭,褚英拉著驚呆了的瓜爾佳氏上馬而去。

兩人來到褚英的家中,循著回廊來到後院,穿過院牆洞門,眼前一座高牆四圍的小園,天上皓月繁星,清幽不盡。瓜爾佳氏踏入此園,便聞到一縷奇香,不覺道:“好香,這是什麼花香?”

褚英拉著她的手,說道:“這就是我家的浴堂,龔師傅采了地下的溫泉水,仿照江南樣式修建的,一年四季,都可在此洗浴。有個清雅的名字,叫做天露園。”

瓜爾佳氏借著星光,見此園果然不是關外的樣式,小巧別致。四下圍著疏籬,園中栽遍繁花,中間鋪開一條鵝卵石小路,直通辟在園中的一座石砌浴池,熱氣蒸騰,煙霧縹緲,池中浸以鮮花香料,奼紫嫣紅,異香繚繞。池邊又有假山流泉,水如銀綢,從中不時漂出繽紛落英,花木掩映,翠藤拖曳,曲徑通幽,令人心神俱快。

紅燭高燒,香煙繚繞。褚英掬起一捧水,說道:“我已吩咐在池中加了許多的香料,傳說是元順帝當年宮廷裏密製的方子,有什麼蘭芷、木樨、荳蔻、白檀、丁香、沉香……,不下幾十種之多,我一時也說不清。你下池去吧,這水冷熱剛好。”

瓜爾佳氏雖出身富貴之家,父親也是一城之主,但卻未見過如此精麗雅致的浴池,暗暗咋舌道:“太子爺一個大男人家,洗澡竟這般講究。”

褚英笑道:“我聽說東哥在八角明樓上建造了一個小巧的蘭湯池,一直無緣見識,隻好自己建了這個露天的溫泉浴池。我服侍你入浴吧!”

瓜爾佳氏一陣忸怩,嗔怒道:“我又沒缺手缺腳,自己來便是了,你這樣兩眼直直地隻顧看人家,我渾身都不自在呢!煩勞你給我看著點兒,免得教人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