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臉頰,滾燙的溫度燙的她手心疼,她喘著氣,甚至有些神誌不清。
一想到她逃了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最後竟是要因為生病死在這個荒無人煙的樹林裏,她不由得苦笑一聲,暗歎命運真是會捉弄人。
眼皮很重,銀白色的瞳孔有些渙散,她眨了眨眼睛,終於抵擋不住這困意。
睡一會兒……
就睡一會兒……
她真的好困……
睡醒了就去找皇兄……
她如是想著,沉重的眼皮終於闔上。
……
“殿下,那邊好像有個人!”
一名眼尖的士兵發現了一個藏在單薄外衣裏的人。
聞言,赫連離初緩步走過去。
他們是來此地捕魚的,軍營中雖有水,卻沒有養魚。
加上赫連離初想吃河魚,於是便來到此地,看士兵捕魚。
士兵都是常年在外征戰的,手腳利索的很,很快便在封凍的河麵上鑿出一個洞,釣竿伸進去,不多時便捕上來幾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就在離開前,他們發現了倒在不遠處的楚華裳。
後來的後來,赫連離初經常想,如果那天他沒有想吃魚,沒有去河邊,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個女人,讓他痛不欲生,卻又舍不得放下的……女人。
可世界上沒有如果,也不會重來一次,讓他未卜先知。
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是安排好的,會讓人順著它安排好的時間線前進。
比如他們的相遇。
赫連離初穿了一件狐裘,內裏沒有穿鎧甲,而是一身錦衣。
他湊近些看,竟是個銀發的女人。
銀發……這可不多見,據聞隻有在雪山那一帶才會有銀發銀瞳的族群,難道她來自那裏?
可惜不知道她眼睛的顏色,也許是個混血也說不定。
混血的話……不知道有沒有用?
赫連離初想著,一邊從地上抱起她。
很輕,跟鵝毛一般,沒有絲毫重量。
楚華裳被帶回了梵霜國的營帳。
她昏迷了三天,軍醫夜不能寐地思索如何才能降下她的體溫。
三天的敷藥擦酒,楚華裳的體溫終於降下去了,人也清醒了。
睜開眼睛,她迷茫地盯著黑色的帳頂,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直到聽見旁邊一個驚喜的男聲:“你醒了?”
楚華裳輕輕扭頭,看向來人。
來人一身樸素的長袍,將帳中的火盆添了些炭,才來到她的麵前。
“姑娘感覺如何?身子好些沒?”那男人手裏提著個藥箱,想必是位大夫。
“好多了。”楚華裳輕輕開口,嘶啞的聲音令大夫皺起眉。
“姑娘還需靜養,切勿勞累吹風……”那大夫大約是個話多的,竟是嘮叨了許久才停下。
楚華裳呆呆地看著他,好久之後才回神,她想起了她的兄長。
皇兄也會這樣訓斥她,她幼時貪玩,身體又不好,有一年冬天掉進了池塘,後來病了一個月,身體也落下了病根,每次來月信都會痛的死去活來。
想著想著她便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