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降(3 / 3)

“詩帆!?”

突然間,門被猛地推開了,緊接著裏斯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很顯然他聽到了少女剛才那聲驚叫。

“啊!”看到裏斯迪,詩帆又驚慌地叫出聲來,幾乎是本能地抓過被褥,飛快地蓋住了那灘血跡,然後拚命用手捂住。

但這個動作還是落入了裏斯迪的眼睛。看著坐在床上的少女緊張地挺著身子,一臉惶恐與羞愧的樣子,再聯想到自己剛才在來路上聽到的那聲驚叫,裏斯迪推測詩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做噩夢了?心裏猜測著,他趕緊朝詩帆走去。

然而他越走得近,詩帆就越顯得惶恐不安,等他走到床邊時,少女幾乎開始打起顫來。

“是做噩夢了嗎?別害怕,我在這裏。”見她這樣子,裏斯迪心裏一陣心疼,趕緊伸出手去撫mo詩帆的頭,希望借此給他一點安慰。就在那一瞬間,詩帆突然尖叫起來,然後鬆開捂著被子的手,猛地推了他一把。

幾天沒有進食,再加上眼下特殊的身體狀況讓詩帆的那一推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激烈的動作反而把被褥帶到了一邊,一瞬間,那灘血跡就暴露在了空氣中。雖然麵積並不大,但在白色床單的映襯下,那一抹紅色是那樣的顯眼,以致於裏斯迪一眼就看到了。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裏斯迪的眼睛大睜著,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而少女則深埋下了頭,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眼淚也迅速在眼眶裏打起轉來。

“嗬,嗬嗬……別……別怕,幾……天就過去了……”裏斯迪幹笑兩聲,結結巴巴地說了句,那之後就逃也似的飛奔出門。他剛一走,詩帆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被看到隱私的羞愧感是如此的巨大,讓她無地自容得隻能以這種方式來發泄。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時候,裏斯迪又回來了,不同的是他的手上多了一盆熱水和一張新床單。在詩帆又羞又憤的目光瞪視下,男子把東西放下,又囑咐詩帆要吃點東西後就訕訕地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詩帆都是在惶恐不安的心情中度過的。她從來沒想到這種周期性的生理特征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不禁是失眠,連胃口也一下子變得特差,以前喜歡的食物吃在嘴裏竟感覺不到多少味道。而在同時,身體上的折磨也時刻沒有停過,整段時間身體象被抽空了一樣,軟軟的使不上力氣,四肢也異常冰涼,還要時不時地忍受下腹傳來的隱痛,可以說是苦不堪言。

而這期間的裏斯迪照樣不好過。每次當他跨進詩帆房門的時候,坐在床上的少女準會發出尖聲叫嚷,讓他不得不退出去,即使有例外也隻是在端熱水和送食物的時候,而且,就算在那種情況下,詩帆照樣不會讓他在房間裏多待一分鍾。看著每次端出來時都沒怎麼吃的食物和少女日漸疲憊的麵容,他在心疼不已的同時也隻能無可奈何地搖頭。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守在少女的房門外發呆。其間,那個叫蘭迪維爾的男人也來看過詩帆幾次,但同樣無一例外地吃了閉門羹。

經過一整天的觀察確認經期已經過了之後,第六天的淩晨,詩帆首次沒有對走進房間的裏斯迪表示抗議。連續幾天的折磨讓少女的身體變得疲憊不堪,她無力地靠在床頭,臉色是那麼的蒼白,讓看到這幕的裏斯迪一陣揪心地疼。就在男子想說點什麼來安慰她時,船甲板上隱約響起了了望員的叫聲:

“喂——!看到陸地了——!”

詩帆的眼睛有些亮了,她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激動,隨即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看到她的突然表現,又聯係到那聲叫喊,裏斯迪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驚聲叫了出來:“你要去甲板!?”

……

天隻亮了一點點,整個海麵仍然是深藍一片,風帶著潮濕的氣息迎麵吹來,有點涼,卻讓悶在房間裏好幾天的詩帆感到非常舒服和愜意,她身上裹著裏斯迪臨時找來的一件灰色披風,直直地站立在船頭。她的身旁,是一臉擔心地盯著她的高大男子。

就要到達尤美尼亞大陸了嗎?馬上就可以真正地踏上這塊陸地了,前方的路會怎麼樣呢,又有怎樣的事在等著自己呢?

看著遠方海平麵上那隱約浮現的燈火,詩帆感到自己的心在一陣陣地激蕩起來,一股重大的使命感至心底油然而生,仿佛有什麼在召喚著自己,讓自己覺得應該義無返顧地朝著那種召喚前進一樣。

看著身邊的少女握緊拳頭,仍然蒼白的臉上顯露出完全不相襯的毅然表情時,裏斯迪心裏突然一陣激動。他不知道這個被他發現睡在神木樹中的少女有著怎樣的身份,或者具有怎樣的力量,但這一刻,他卻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了少女的決心。她的動作,她的神情,以及那同樣貌似柔弱的外表,和男子記憶中的那個人是如此的相象。

等了好一會,卻仍不見詩帆有絲毫動作,男子又擔心起她剛剛有所好轉的身體來,不禁朝她靠近一步。就在這時,遠方的天空突地響起巨大的轟響,瞬間擴散至整個天際;昏黑的雲層象是被什麼牽引著,或上浮,或下沉,讓出一大片空白來;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出現在天空中,並迅速延伸開,眨眼間形成一個籠罩天空的巨大光環;一輪幾乎覆蓋整個天穹的紅色月亮從那其中突顯出來,猶如一塊壓在天空之上的重石,帶出無與倫比的威勢和壓迫感,讓每一個仰望著它的人感到喘不過氣來。而在同時,站在船頭的詩帆的身體象是響應著這種景象一般,發出了淡淡的螢白色光輝,粉色的頭發也變得宛如沒有實質,緩慢地飄揚起來,讓站在她身邊的裏斯迪一陣大驚,那些站在甲板上的船員更是驚恐得砰砰咚咚跪倒一片。

魔導世紀1056年2月21日,就在詩帆即將抵達尤美尼亞大陸的這天,大陸上的人們第一次看到了籠罩整個天際的完整紅月,這次罕見的紅月現象被詳細地記載在了尤美尼亞史記中。

——赤之月圓,神降大陸,風起雲湧,天地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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