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對不起啊,狄哥,下午我也確實忙,再說那個事情也確實不好辦啊,你也知道公司的規矩,我也挺為難的。”聲音很輕。
“沒事兒,我都忘了哈,是我的問題。我知道你也挺難辦的,是我難為你了,嗬。”
“嗯,我,我也剛來,也不是很懂,也請狄凱哥多幫助。”
“哪裏的話,我看你工作挺認真負責的,這很好啊,雖然剛來,但是對人也不錯,每天看你挺高興的樣子,我也高興。”
“那些都是沒辦法,哎,還能怎麼樣,我,我……”突然噎住了,好一陣又說:“狄凱哥,你能不能做我的哥哥啊,就幾天也行。”
啊——一下子掉進雲裏霧裏的感覺。
“我知道你在找東西,找一個不該找的東西。”靠,真的是被她知道了……
“我今天偶然聽了你跟別人聊天的內容,但不是故意的,真的,一開始是完全無意的。後來你談到那些自殺之類的事情,我就注意你,發現你跟別人也是一個個地聊,好像都談這些事情,我跟他們問過,而且你好像還在找那個東西……”停了一下,繼續說:“找一個不該找的東西,其實那些都沒用,找著了又能怎麼樣呢,該發生的總要發生。”
D 徹底無語。
“我,這個想法其實早就有了,早打算好了,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真不知道幹嗎活著。好不容易找了個公司,結果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大家也都有自己的事兒,回到家裏,父母也是整天忙自己的,從不關心我,他們隻是關心他們自己而已。自己父母都這樣,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死了也許是好事兒,反正沒我一個也無所謂……”
小女孩雙眼已經布滿了淚水,但是努力不讓它流下來,牙齒緊咬著嘴唇。D坐在那兒感覺整個兒人都傻了,呆呆地坐著。好不容易緩過神來。
“小白,你沒事兒吧,到底怎麼了?”
“……”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誰欺負你了?”
“沒人管我,也沒人要我了,我,我好孤獨……”
終於抑製不住,眼淚像斷線珍珠般簌簌地掉了下來。哭泣聲像滴到常年覆蓋寒冬冰雪的塑像上的一滴滴鮮血一樣,把冰封千年的良知蘇醒了過來。有種抑製不住的刺痛感從心髒開始,向全身輻射開來,非常難受……
鎮定了一下,用平靜的口氣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啊?這不好好的嗎。乖,好女孩,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沒什麼大不了的,都會過去的。那些壞事兒都是一瞬間的事情,一旦過去,就沒什麼了。” 輕輕地拍了瘦小的肩膀。
“男朋友不要你了,還是……”她哭得更凶了。D沒再說話,隻是用臂膀輕輕地,緊緊地抱住了她。
小女孩,一個小女孩,多麼需要關心啊。每天在公司好像總是快快樂樂的,內心裏僅僅是希望別人也能注意到她而已。可是誰能真正關心這些呢,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兒,都在忙自己的事兒,沒人真正在乎你在想什麼,你需要什麼。為什麼找伴,為什麼談戀愛,那還在童話中的愛情,不夠成熟的愛情也許能夠給她一些安慰和庇護所。可是真的是庇護所嗎,真的能給她帶來永恒寧靜的溫暖和貼心嗬護嗎?愛情卻像玻璃瓶子一樣好看而又脆弱,一點也不結實。人們也不再相信
愛情能給自己帶來什麼真正結實的力量和穩定的關係。D 想到了自己,自己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單身,到底是因為什麼,是眼光太高了,還是自己根本就不相信這些,早已麻木了。到底是愛情脆弱,還是人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