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一眼祈鶴,也不知道他今夜是怎麼了,這樣子瞧著有幾分失魂落魄,雖然看起來仍舊是平淡如常的樣子。

但是溫詞與他多年故友,自然能看出此時祈鶴的不對勁。

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曉的,王妃是北昭公主他和祈鶴早就知道了,自然也不會感到驚奇。既然如此,祈鶴還會因為何事煩憂呢?

“我查了倒不是衛國公所為,他若是想鐵器生意,早就在漕州做了,何苦等到上個月。”

這才是蕭景淵極為困惑的,他不是沒有猜測到衛國公的頭上,隻是實在是找不到他那樣做的理由。

“走一步看一步,謹慎行事,你先派人警醒著,我也讓人迅速調查,看鐵器最後流通到哪裏,若是他國的話,事情會有些麻煩。”

鐵可以來製作武器盔甲,是軍需物資。

祈鶴此時也有些擔憂,即使是一批很少的鐵器盔甲,可是時日一久,那便積少成多,若是兩國交戰,將是個很大的困擾。

他迅速召來了自己手下的暗衛,讓他們去調查,越快越好。

“清宴,你懷疑是其他幾國幹的嗎?他們應當不缺鐵器吧,都沒有開戰。”蕭景淵先前也去打探過,自從北昭大敗南川之後,兩國都沒有動靜。

反而有求和的意向,不會接著再戰。

“謹慎點總歸是沒錯的。”

對於軍事上,言羲不大懂,他隻知道謹慎行事才是最好的。

“你這些日子心性變化很大啊,看來讀書看策論還是有長進的,這樣你可得感謝那位北昭公主了,一下子讓你醒悟了。”

蕭景淵今日回來才聽說了那位是北昭公主的事情,先前從言羲嘴裏聽到那位的事跡,如今看來那位自是不俗。

也對,能隱藏自己身份,在這場替嫁陰謀中周旋脫身,這樣的人自然是極為厲害的。再加上兩次在大場合上的言論,求女子平權以及主張姻緣自主,這樣的人怎麼會俗氣呢?

就是不知道那人的實際行動是什麼,空口白話誰都會說。

“我一直這麼謹慎好不好,這麼多年,咱們結交成為好友,我心性始終如一。”

言羲聽到這話心裏頓時就有些不樂意,迅速反駁了句。

涼夜秋月,風聲習習。

四人在亭子裏品茶賞月,聊著些見聞與天下大事,氛圍好不愜意。

被過來稟報事情的清墨打斷了,清墨也頓感很是無奈,每次都是他來稟報,即使他說自己去守門站崗,也被他們叫來稟報。都怪王妃今晚不回家,他今夜沒必要守門。

“今夜的刺客有兩批,都是暗鳶閣的,共有二十人,斬殺了十四個,四個服毒自殺,剩餘的兩個活口已經被押往了王府暗牢。”

清墨如實稟報,頂著四人的目光。

“暗衛最近懈怠了,怎麼能讓四個人有服毒自殺的機會呢?”

言羲看著清墨,調侃了句,他剛正聽蕭景淵講起漕州其他的事情,興致正濃時就這樣被打攪了。

“言小公子,你這話就不對了,才派出四個暗衛對付他們。他們隻進了王府的外門,連內裏的院子都靠不過去。”

清墨回起話來,自然也是不甘示弱。

言下之意是,四個暗衛能有這樣的本事已經很盡職了,留兩個活口也已經足夠了,而且那兩個不是同一批人。

“好吧好吧,你們厲害。”

言羲應和了句,便接著喝茶,轉身與蕭景淵搭話。

二人又開始聊起了漕州那地的趣聞,諸如那塊封地有一家書館,裏麵藏書無數,還是可以挪動的書屋,每日都會有人前來一探究竟。

“審完兩個活口,晚些再來稟報。”

“是。”

清墨退下了,臨走時還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王爺,越發想念王妃在的時候了,那時候的王爺最好說話。

月影沉沉,樹影斑駁搖曳。傾瀉了一地的月光,照得路上的鵝卵石清晰可見,還能看見其中長出的雜草。四人在亭中繼續賞月,各自的心事攤在月光下,悶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