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侯爺請講。”
“第一件事,無論往後發生何種事情,你都要保護好薑羨魚,我答應了那人的事情,交給你了,不求你愛她,隻求你往後你敬她護她善待她。”
夜色沉寂,皓月當空,忽明忽暗。
光輝灑在兩人身上,都顯得儒雅至極。
“這不算,她既然嫁給了我,我如今也心悅她,我自會敬她護她愛她。”
“我那時候接了那道賜婚聖旨,是因為我篤定了婚事成不了。可後來他們找到了替嫁的薑姑娘,我便想著娶進來日後和離便是,不讓各自為難,此後各生歡喜。”
“但是在日漸相處中,我動心了。我歡喜她,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此意昭昭如明月。”
月光傾灑,男子負手而立,身影被月華覆蓋,言辭語氣極為認真,似乎在一刻許下了永久的承諾。
薑宛白隻淡然看著,再漂亮的話誰都會說,即使眼前的人是天底下極其優秀的青年,可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說的準,愛這種事情太難了。
少時春風馬蹄疾,不信人間有別離。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薑宛白正想著昨夜的事情,等夜蘊與他搭話這才匆匆回神。
昨夜他又重新提了三件事情,得世間君子三諾,不相負。
看著夜蘊,他才從容道:“有些事情,她不需要知道。我答應故友的事情,我自然不會違背的。”
他年輕的時候結識了一位友人,書畫一絕,後來那人被始亂終棄後,走投無路才找到了他,他在她瀕死之際答應了她最後一個請求。
……
大街上人潮如織,薑羨魚去了一家說書的酒樓,是之前的那家。
今日說書人故事裏的主角正是她。
那說書人敲了一下響木,開口道:“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坑多路不平,河裏魚多攪混水,世上官多不太平。”
這是開場白,說書人一貫會來幾句。
“話說今日要提到的人物,那可就了不得,東臨的景王妃,亦是北昭的公主,文能提賦稅變法,武能策馬射柳。”
薑羨魚聽到說書人這一句,頓覺自己不該來此處,有些尷尬。
尤其是自己耳邊還響起周圍百姓的聲音。
“不是護國公府的二小姐嗎,怎麼變成了北昭公主,是景王又娶了一個嗎?”
“公主配王爺,倒是可以配得上景王的。”
“沒有吧,景王大婚我們自然是可以知道的。”
“……”
將目光投注到台上,薑羨魚凝眸等著這位的下一句。說書人一貫是有些誇大其詞,喜歡自己亂編的。
“這就得提到護國公了,自己的女兒不想嫁過去,又想要攀上景王殿下,所以謀劃了這一樁替嫁,真是心思極為深沉。”
說書人似乎對這件事很了解,似乎是早就背好了的一般。
薑羨魚覺得沒意思,正要起身,旁邊走來了一人,開口道:“不若接著往下聽?”
是陸觀月。
她正穿著一身男裝,似乎是早就知道會碰到她,麵上沒有一絲驚奇。衣著樸素的陸觀月,此刻眉間也多了些英氣。
“有什麼好聽的呢?這件事昭王有幾分謀劃,被摘得幹幹淨淨。”
“你不是也有幾分謀劃嗎?薑姑娘。”
“何以見得。”
薑羨魚不置可否,又坐了下來,拿了一粒桌上的花生米,放進嘴裏,微苦不好吃。
又喝了一口涼茶,清了清嘴裏微苦的味道。
“至於那北昭公主怎麼會被護國公抓來替嫁呢?據說是那位早就癡戀景王殿下,特意中計嫁於景王。據說景王殿下四年前征戰之時曾英雄救美,救的正是那位北昭公主,因此那位北昭公主情根深種。可歎,世間情字最傷人。”
聽到台上說書人的這句,薑羨魚嘴裏的茶都要噴了,果然是誇大其詞,純粹是瞎編亂造。
“你能文能武,除非你心甘情願,誰也沒辦法讓你替嫁。上麵他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替嫁有你的手筆肯定是真的。”
這正是陸觀月想不明白的地方,她極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