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嗎?心裏憋著事的話,跟我說就好,怎麼大了反而如此生分。”
“沒有的,父親。”
言羲拜別了父親,又向著藏書閣走去,再去翻翻裏麵的策論。
其實他也知道祖父想讓他怎麼說,無非是誇讚儒道忠厚仁愛,誇讚當今盛世需要忠厚。
……
午後下了雨,地上還有些水跡。
薑羨魚給紅姨留了句話,讓她帶給師姐,她便回景王府了。
她的毒藥也隻差一個收尾的事項,天下第一毒藥花了許多日,也該好了,不然對不起她毒醫的名聲。
從後門進府的時候,門口的守衛罕見地換了一個,不是清墨。
而是懸燭。
他麵相比之清墨更加嚴肅些,不苟言笑,看著像是那種很難開得起玩笑的人。
“懸燭,清墨去哪了,怎麼今日換了你在此處?”
薑羨魚有話便直接問了,毫不顧忌。
“奉了王爺的命令,他去漕州了。”
“倒也不用如此實誠,漕州好啊,是個富庶的地方,他要有點私房錢,那可得捎點好吃的好玩的,送給他心儀的姑娘。”
薑羨魚沒想到這位回答得這麼坦誠,她因此說話也隨性了幾分。
“什麼心儀的姑娘?清墨那小子有心儀的姑娘?”
懸燭此時嚴肅的表情有一絲震驚,難得能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這回是輪到薑羨魚詫異了,“你居然不知道?清墨居然沒給你說過,他要知道是我透露出去的,我不就慘了,非得被他心裏怨懟一頓。”
薑羨魚還以為清墨有心儀的女子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此時有些煩悶,她果然是不適合保守秘密的人。
“屬下不會告訴清墨是王妃透露的。”
懸燭此時迅速反應過來,補了一句,當作沒聽到這個事情。
他也是今日才與王妃正式打交道,說上一句話,從前都是從清墨嘴裏,從日常的事情中,那時候探知到隻知道王妃武藝高強,是個不簡單的人。
如今親自搭話,才知道王妃是個極為爽朗的,性情隨性,並沒有把他們當成奴仆那種,似乎是站在對等的位置上。
“算了,等他回來我要是還在就與他說,要我那時候不在你給我跟他道個歉。”
薑羨魚想了想,最終可能還是得叨擾這位了。
“行的。”
“對了,幫我給王爺說聲,我晚上想吃紅油抄手,嘴饞了。”
“行的。”
懸燭再次點頭,才反應過來王妃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自己去跟王爺說呢?昨日兩人雖然鬧了矛盾,但今日應當該和好的。
王妃看著不像這般容易置氣的人。
最終他將原因歸結為王妃可能是有些好麵子,姑娘家麵子薄,不肯先低頭。
看著王妃疾步的背影,懸燭也轉身再檢查了門鎖,然後便走了另一條府道。
一路穿花拂柳,到達了王爺書房外,他倒是有些猶豫,在想應當如何稟報,他已經揣摩了一路的語氣,還是拿不定主意。
“進。”
懸燭走了進去,見到溫詞神醫也在裏麵,他開口便說了王妃讓他跟王爺說的。
“好的,我知道了。”
祈鶴正在書上寫著批注,聽到這事便也停了下來,臉上浮現微微笑意。
懸燭退下之後,溫詞看了一眼好友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清宴,你有沒有覺得你剛才笑起來很不值錢的樣子,你收斂一些,當心勾得人失魂落魄。”
他自然熟知祈鶴的笑顏,這與他平日裏的淺笑不同,如今是發自內心的,是少見的欣喜。他算是知道好友昨日晚上為何那般落魄了,原來是那人與他鬧情緒了。
“你幹什麼去,不看書了?”
溫詞見祈鶴站起身,合上了自己的書,便又問了句。
“鑽研紅油抄手,準備糕點與羹湯。”
溫詞竟然從這短短的話語裏聽出了得意,不由得搖搖頭,早知道就不問了,自討沒趣。
執書卷與長劍的人,若為人洗手作羹湯,那人必是極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