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見到真人,熟知真假?”

姬硯站起身,沒有打算在此處久留。

“那人在西澤,你現下是見不到的。”

慕摘星搖頭,看著姬硯離開,他已經有了答案,也相信明日姬硯還會來此處的。

看這那人的背影,他勾了勾唇角。

“摘星,你剛見了誰?”

內室裏,雲卿已經醒了,總是睡不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懷了身子的緣故。疲乏想睡覺,可是倒床卻睡不著。

“也沒誰,南川的那位,他找我有些事情,想要些補藥。你也知道,他一貫需要補藥來求長生。”

慕摘星掀開簾子,進了內室,言語柔和了些。

“原來是他啊,都這麼晚了,還來求補藥,應當是急切萬分的,你去安排人趕緊找那些補藥給他送去。”

“已經送去了。”

慕摘星上前擁著雲卿坐在床上。

二人目光沉沉,互相盯著彼此,眼底俱是溫情。

……

深夜的東臨,還有一處,不太平靜。

昭王府上,陸觀月正在此處。

二人正在商量事情,意見不合,發生爭執了。

“蘇昭已經生了異心,你在皇朝上局勢穩定,可以不用再像從前那般待他。”

陸觀月是局外人,她看得很深。

東臨一眾臣子中,這位護國公是曾經支持皇帝上位的,他既然會背叛皇帝也會背叛今日的昭王。

若真是擇選今後的肱骨之臣,那人是不合適的,且蘇昭委實過於平庸了些,全然是仗著家裏的封蔭,真才實學極少。

“他對我忠心耿耿,幫我鞏固了許多朝臣關係。你知道,我不是我父皇那般忘恩負義的人。”

祈照有自己的堅守。

如今他已然是皇子裏的佼佼者,東臨皇沒得選,在葬送江山與將江山交到能力出眾的皇子上,皇帝也需要衡量幾分。

否則日後皇帝自是無顏愧見先帝的。

走狗烹,狡兔死,他知道這般道理,他不願意做那般的人。

陸觀月麵色無奈,“行,那王爺自己決斷,夜深了,小女先告退了。”

她走得極快,絲毫不顧及對麵昭王的身份。

祈照也沒追上去,隻是覺得才相處一段時日,這女子變化很大。

從前沒熟識時,覺得他是那般深明大義有勇有謀的女謀士,可是現在,他卻覺得陸三姑娘太深沉了。

她還背著自己去找皇嬸,意圖拉攏景王,皇叔從不涉黨爭,公允稟良。

祈照有些頭疼,自己似乎不該與她合作,可是她有時的謀略很好。

諸如歌謠以及在璃王壽宴獻禮上,這是他從前未試過的,因為覺得過於小家子氣,所以他隻是想過那般從未實施。

出了昭王府,陸觀月上了馬車,心下也想了許多,她大抵也是過於急躁了。

一路穿梭過幾條街,將停在陸侯府門口。

那裏卻站著一位身著簡裝的青年。

是寧亦涼,他是在此處等著陸觀月的,來做一場告別,他要去邊境從軍。

陸觀月下了馬車,與寧亦涼走到了外麵的榆樹底下。

“你真的想好了?”

她問的很是淡然,心裏卻有幾分不舍。

到底還是相處了多年的故友,她想起自己小時候還爬牆去看他讀書,而今日小小少年已經長成了青年,要去邊境從軍。

“想好了,我從前隻覺得皇城熱鬧,有長兄在,我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閑散子弟。可是長兄已逝,那時我想著學長兄走文臣這條路,科考落榜,我消沉了兩年。文臣治世,武臣安邦,我想做個大將軍,保家衛國。”

寧亦涼說得極其認真,在黑夜中的眼眸極其明亮。

他有些話憋在心裏,不敢跟眼前人說。

邊境很遠,從軍路很長。

他不用看著自己心上人嫁給別人,以後不在京城任職,也不用看著她母儀天下。

“這般也很好,世家子弟做多了,身上有些腐朽氣。去邊關看看長河落日,大漠飛煙,立個軍功以後光耀門楣。”

誌向是極好的,陸觀月頗為讚同。

榆樹底下的青年,在夜色中,自帶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