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兩人的發絲紛亂。
“對了,你去酈城的話,給我二姐問聲好,也給她講講京城裏的事情。”
陸觀月並不知道寧亦涼要去的是哪個軍營,也許會是酈城。
亦或者是其他的邊境之地,山高路遠,很難相見。
“好,那我父親就拜托觀月姐照看了。”
寧亦涼本想去往西南邊陲的,自己一人,不用靠誰的照拂。如今聽到她這般殷切的話語,他改了地方,打算去西北酈城,在那裏從一個小卒做起。
至於照顧父親的事情上,是他不孝,未能侍奉父親。
這四年來,他陪在父親身邊,正是害怕父親因為兄長的死,心中鬱結難安。如今四年已過,他又害怕父親看著他,就想起兄長。
再三權衡之下,他決定去邊關從軍,全報國誌,同時也遠離京城這個傷心地。
夜色深沉,兩人告別。
看著寧亦涼離開的身影,陸觀月察覺臉上有淚劃過。
人總是會在深夜來臨時,權衡自己做過的決定,陸觀月向來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她分析利弊,攻於算計,可是時至今日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否有錯。
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痕,她進了府。
管家說爹爹喊她過去,說是晚上燉的雞湯,還正熱著。
陸觀月穿過了拱門,來到了爹爹與娘親的住所。
“好香啊。”
還未進門,她便聞見了濃重的香味,不由得誇讚了一句。
嚐了一口,有些一言難盡。
她眉目含笑道:“娘親的手藝又見長了。”
極為乖巧的樣子,稱讚的話語脫口而出。
一看就知道這是娘親的手藝,應當是鹽放多了,太鹹了,齁鹹齁鹹的。往日裏都是爹爹燉的雞湯,那味道才叫正宗。
娘親就沒有爹爹那般擅長廚藝了,但是爹爹總是慣著娘親,不讓她們說很難吃。
“好喝你就多喝點,你看你都瘦了。”
“哪有啊。”
陸觀月看了一眼爹爹,她不是很想喝這麼鹹的湯,但是爹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陸觀月喝著湯,決定回去要喝其他的,實在是太鹹了。
……
翌日,天高雲淡,是個好日子。
祈鶴下朝回來後,薑羨魚和他準備去探望拜訪那位老國公。
薑羨魚之前答應了帶著祈鶴去拜訪的,如今自己快離開東臨了,這事就提上了日程。
解毒的時辰在晚上,所以白日裏二人還是很清閑的,就乘著馬車出門,帶的侍衛是秉燭與懸燭,一路走的是人最多最熱鬧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紛紛避讓。
最終,馬車停在了國公府門前。
相處百年國公府,鍾鳴鼎食,詩禮傳家。
如今到了國公府門前,卻稍顯落寞。
大門緊閉,蕭條。
薑羨魚想起了國公府的景象,隻剩下老國公和他的曾孫女,以及一眾女眷。因為府上的男子要麼早逝要麼戰死沙場,讓人唏噓。
薑羨魚和祈鶴叩了門,今日行程匆忙,並未來示意。
良久,府上一小廝過來開門。
“景王攜景王妃前來拜訪老國公,煩請通報。”
“國公爺說了,有客拜訪直接進即可,您二位請。”
那小廝態度恭敬,將二人請了進去,拉了拴。
還未走到會客廳,到花園裏就到了老人陪著小女孩蕩秋千的場景,正是國公爺和他的曾孫女。
薑羨魚和祈鶴一同上前,恭敬行禮作揖。
對長輩的敬意,更是對撐起百年國公府的這位老者的敬意。
眼前這位老者是國公府第二代,將將支撐到了國公府第五代。
“哥哥,漂亮姐姐。”
小滿被太爺爺抱下秋千,來到了那位漂亮姐姐的身邊,極其乖巧。
薑羨魚拉著小滿的手,這是個極為乖巧的小姑娘,雙丫髻很是可愛。要不是薑羨魚不喜歡養小孩子,以後都想生一個了,可可愛愛的小姑娘,這是看著就能讓人心情極好。
幾人去了會客廳。
“有好幾個月未曾見景王殿下了,倒是消瘦了許多。”
晏千亭正打量著許久未見的祈鶴,發覺他似乎不一樣,雖還是一貫那般溫和的樣子,可是多了些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