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很難辦了,想要明哲保身的仗義執言,很難很難。

除非他自己甘心亦或者是利益驅使。

薑羨魚看著祈鶴,這十二年的堅守真的太難了,其中又會有多少個這般明哲保身不願站出來的臣子。

世間最難得,莫過於緘口自保明哲保身的人仗義執言。

馬車一路很快回到了景王府。

薑羨魚鮮少從王府正門入府,大多數都是從後門側門進去,如今看著上麵漆金的三個大字“景王府”,這是當年十四歲祈鶴勝仗歸來所建的府邸。

兩人進了府,聽著暗衛的稟報,有諸多事情。

第一件就讓兩人頗為訝異。

慕摘星已經離開了皇城,是和南川使臣一同離開的,更準確地說是與姬硯一同離開的,正是今日早晨。

“他這是不打算下手,我們預測有誤?”

薑羨魚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慕摘星派了那麼多人來探查,幾次三番打探祈鶴的毒,他不會輕易放手。

“應當是眼前還有對慕摘星很重要的事情,與姬硯有關。”

“他應當拉攏不到姬硯的吧,姬硯那般高潔的人,不屑於與他同流合汙。”

薑羨魚也猜測不出來,二人又猜測了一番,決定靜觀其變。

第二件事便是他們打探到慈縣爆發了瘟疫,染者上百人,一夜之間,從幾人到了百人,局勢還在持續惡劣。

“慈縣前幾日下了大雨,解了旱災,瘟疫這類可能是天災也可能是人禍。”

薑羨魚微微蹙眉,細細揣摩著,慈縣事多,要是天災很難解釋,隻有一種可能是人為。

尚且還需要探查。

“消息應當過幾日便會傳到皇城,按以往的慣例,東臨皇會派身份高的人前去治瘟疫。”

“不是你便是那幾位王爺。若是你的話,倒能安心些,你自然會真心為他們診治的。其他的那幾位很難說,大抵會怕感染疫病而拒絕。又或者生在皇家,沒吃過什麼苦頭,去了慈縣受不住。”

薑羨魚怏怏道,心裏有些煩悶。

總覺得這次的瘟疫將會牽涉極多,後麵還有其他陰謀才對。

兩人彼此心裏都有些猜想,互相看了一眼,未明說。

接著兩人又看著麵前的暗衛稟報第三件事情。

是關於西南淮陽的山匪肆虐,其實山匪以前也派人去剿滅過,但是這一兩個月又重新冒出來,並且與周邊的山匪聯合起來,欺壓當地民眾,這次是因為鬧出了人命,聽說將淮陽縣令家的女兒抓走了。

按理來說也算不得大事,當地縣令找點人剿匪,但是那縣令直接欺縣而逃,整個州縣已經變成了山匪統治的地區。

“西南山匪問題倒是不大,重點是西南多山,山匪的老巢易守難攻,不好打上去,且州縣被山匪占據,百姓有性命之憂。”

薑羨魚側頭淡然分析著,這山匪與瘟疫很是巧合。

這個時節,這兩項大事,似乎看起來沒啥關聯,很難讓人想到一起。

“山匪與瘟疫都需要一位高權重的人,按東臨皇的性子來推測,山匪他會讓我去平叛,瘟疫會交給昭王。”

“因為瘟疫感染很容易死人,他巴不得昭王早些死去,你身上有毒,且你威名還在,對東臨還有用,他不會讓你早死,山匪未除,西南邊防將會是很大的問題。”

薑羨魚也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話說那位昭王倒也挺慘的,做兒子的,被父皇記恨至此,這屬實是才能過盛。

“但是得看這事情是誰謀劃的?”

“看山匪一事,誰上書東臨皇?以及慈縣,這十餘日何人去過?”

“明日的早朝,應當很是有趣,可惜我是無緣得見。”

薑羨魚少見地學著祈鶴平日裏的語氣,很是淡然。

明日,她就要跟著北昭的使臣一同離開東臨,這是一場道別。

各赴各的山川大道,各自奮戰。

“此去山水迢迢,歸來定要平安。”

祈鶴心裏免不了生了些許擔憂,雖知她本事高強,武林大會對她沒啥危害,但他近日裏也聽說了江湖上的事情,江湖險惡風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