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冷汗,被風吹拂著,緩和了許多,薑羨魚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在外麵凝思著,她正看到紫煙往這邊走來,她迅速走了過去。她吩咐過,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過來,除非是宮裏來人。

“紫煙,可是宮裏來人了?”

她焦急地問了句,將紫煙帶到了院門處,聲音壓低著。

“王妃,大理寺卿來查事情,說是接到了有人的報案說王府豢養蠱蟲,大興巫蠱之術。還有皇宮來人,請王爺此時入宮覲見。”

紫煙麵露焦急之色,此時秉燭正在那裏處理,但是總歸是很難壓住的,所以她便來找了王妃。

薑羨魚想了想,迅速道:“帶我過去。”

嫌走過去太慢,薑羨魚用著輕功自己摸索過去,瞧見了外院附近的幾個正在廝殺的黑衣人,她扔了幾根帶毒的銀針過去。

精準命中,看來這幾個刺客沒啥能耐。

落在靠大門的園子處,她踩過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很快到達了正門。門還在大開著,府外有許多將士,這哪裏是來查蠱毒,分明就是圖謀不軌。

“大理寺少卿,還有李公公,您二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啊?”

薑羨魚睨著眸子,那位太監她是認得的,皇帝身邊的另一個小太監,上次的壽宴便是他掐著嗓子通報的。

又看了一眼在外麵頗有威嚴的大理寺卿,他板著臉,眉眼淩厲,這人名為石無許,在大理寺任職十餘年。巴結奉承,十餘年間幫皇帝處理了很多的私案,這人好酷刑。

上次的事情,薑羨魚倒是沒有找他算賬。

薑羨魚在秉燭耳旁低聲言語了幾句,他便進了府內,去了他處。

“景王妃,皇上急招,宣景王入宮覲見,這不入宮便是抗旨不遵。”

扯著公鴨嗓的李公公,頗為囂張。

薑羨魚乜著眼說道:“抗旨不遵是不是該當斬首啊?亦或者是滿門抄斬?”

“不是。”

李公公搖頭,他覺得這位王妃氣勢有點嚇人。

“景王妃是吧,有人報案說是景王府有巫蠱之術,附近的蟲蟻都往此處爬行。這巫蠱之術在東臨乃是大忌,我大理寺秉公值守,還請王妃讓我帶人進去搜查。”

見李公公奈何不了這小丫頭片子,大理寺卿石無許便出聲了。

他瞧著眼前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眼裏有些蔑視,這小丫頭片子能有多難對付,真是不自量力。昔日威武勇猛的景王如今派個嬌滴滴的姑娘出來應對,真是個孬種。

這般無能之人,就應該戰死沙場,最起碼死得光彩,而不是如今這般蝸居在府中,好似縮頭縮腦的王八一般。

“你當景王府是這麼好進的地方?”薑羨魚嗤笑,麵色難看,皺眉道:“若是沒能查出巫蠱之禍,你能負擔這個責任?還是說,沒查出你便卸了這官位,告老還鄉。”

“臣秉公查案,若是沒查出,那當送上報案者的項上人頭交由景王府行事。”

“行事莽撞可不好,我記得大人先前與前任禮部尚書有些矛盾,後來前任禮部尚書受不過刑罰便死了,死前還有些指控的話語。你今日查巫蠱,不若看看是你活得久還是景王府紮根深。”

薑羨魚早就將大理寺卿調查了一番。

隻是等待那個時機罷了,今日他來此,那便是剛好用上,自己往刀口上撞那也沒辦法。

她看著石無許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同情,若是今夜不來此處,他自是沒啥大事。

“你怎麼知道的?”

石無許的眼神裏帶著不可置信,大理寺的監牢裏都是他的人,而且那夜淩晨時分,他才動的手。

“那這些蟲蟻為何都往此處爬行,景王妃,你阻撓大理寺卿查案,這是觸犯我東臨律法的。”

李公公在一旁看著,硬生生拉起幾分威嚴,他好歹也是皇帝身邊的太監,學到幾分威壓不難。

深夜的街道,隻有些士兵,以及附近出來圍觀的百姓。

由於有官兵在,他們也不敢上前為王府討公道。

薑羨魚看著這位李公公,神色自然,她回道:“明日將要下雨,螞蟻搬家,都往景王府這一高處,連螞蟻都懂得的道理,您二位是不懂嗎?”

頓了頓,想起屋內人的現狀,她得趕緊讓他們離開。

她沉聲道:“李公公當太監這麼多年,你曾經受後宮妃嬪恩惠,還幹些其他的醃臢勾當,我要是當著這麼多士兵百姓的麵說出來,你信不信明日城中傳言飛起,你這太監之職還保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