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目光都看向那處,正是手執象牙笏板的護國公蘇昭。

剛才還不見他如此仗義言論,原來是早有準備。

對其心有偏見的臣子此時心裏更為鄙夷,不愧是做事圓滑,一向老謀深算的護國公,此時站出來博個名聲,討皇帝歡心。

這般攀炎附勢的為官之道,也隻有這位護國公做到極致了。

“我聽說近日裏昭王不怎麼去找護國公,莫非是蘇昭見巴結昭王不成,又去皇帝麵前討幾分榮寵。”

底下的陸侯爺也是一貫鄙夷蘇昭這般,他側頭與一旁的言相爺交談了幾句。低聲附耳說了句,在大殿上倒也不礙事。

“你想去剿匪,我給你進言一番。”

言玨言語中帶著調侃之意,仿佛多年前也是如此在朝堂上進言獻策。

可是如今,朝代更迭,他們也不是往日裏有風骨的臣子。

疲軟的皇帝,使得他們這些為臣子的也愈發懈怠了。

他們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二十多年歲月蹉跎,如今更多地為家族為子女謀劃,已失了少年心氣。一朝皇帝一朝臣子,他們於白駒過隙中老去。

“若我能剿匪,那不是朝中無人嗎?”

陸輕鴻揚了揚眉,倒不是怕死,縱然心非年少,可誌向仍未改。

剿匪固然是敢去的,一旦去了,那便證明朝中無人,東臨不長久。

兩人沒再辯論下去,而是此時有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微臣願意前去剿匪,西南匪患嚴重,當速速前往,否則民眾苦不堪言。”

站出來的人是衛國公的世子,也是將來的駙馬。

陸侯爺與言相爺互相看了眼,麵色平淡了些,眼底也是有幾分欣慰與讚賞,看來東臨皇朝還是有幾位能幹的臣子。

“微臣也願意。”

“臣也願意領兵前往。”

相繼站出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的將軍,曾打過幾次勝仗。另一位則是年輕的尚書右丞,家裏世代武將出身,他卻做個文臣,如今也站了出來。

東臨皇在上方掃視一圈,目光沉沉,最終揚聲道:“地方巡撫縣令無能,致此災禍。那便由景王前往西南諸城,剿匪淮陽諸地,可有異議?”

最終祈諳將此事交給了景王,昨夜的刺客與之前的刺客都不能活著回來,景王府屬實是如銅牆鐵壁那般。而他昨夜讓他入宮,便是給刺客可乘之機,讓他們暗中動手,可是那些刺客過於廢物。

不成想,今日便有山匪禍患,那便隻能讓他先剿匪,等山匪禍患全消,最終歸來的路上再動手。

若是在剿匪途中,被山匪暗害,那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臣領命。”

祈鶴恭敬應允,目光平淡。

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並不意外。

“慈縣之前旱災,如今瘟疫,實乃黎民危難。尋常官員無法應對,昭王,你可願攜禦醫前往?”

祈諳又俯視了一圈底下的臣子,最終讓昭王前往。

瘟疫並非小事,且看這位朝中廣為推崇的人如何應對,當不當得起他們親筆上書所請求複立太子。若是因此遇難,那也是時也命也,若放置瘟疫不顧,亦或者從重治理,那便是當不起。

“兒臣願意。”

昭王身姿直挺,這在他和陸姑娘的預料之中。

皇帝的心思不難猜,他們需要的是利用這件事情,扳倒璃王。

又商議了幾件大事,眾臣散朝。

祈鶴回到府上的時候,有侍衛通報昭王求見,祈鶴並沒有拒絕,而是讓侍衛帶他到大廳中。

“昭王心思縝密,既然領下了瘟疫這件事情,他帶的幾位太醫也是自己所拉攏的,知根知底。”

溫詞也知道了朝廷今日的事情,他正在猶豫這兩樁事情該如何抉擇,他一方麵擔心祈鶴的身子一方麵又掛念著慈縣的瘟疫。治理瘟疫並非易事,得實地勘探,不能廣而籠統地按照過往經驗。

“禦醫對民間疫情了解不多,你得跟去。西南匪患於我而言,算不得難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清宴,你得遵從醫囑,吃些補藥,少用內力。山匪禍患,我知道難不倒你,但是若是他國借此之機發兵邊境,你帶一千精兵無法應對。”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行軍打仗十餘年,流血浮丘,白骨露野,我見的多了。並非我自負,躍馬提纓槍,我可保西南邊陲無人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