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縣,城門緊閉。
溫詞跟著一群太醫前來,趕往慈縣便花了五日,一路有昭王的護衛還有巡防營的一位小將,也有景王府的暗衛跟著。
他心下極其擔憂瘟疫,可是一路上那些禦醫年紀大了走不動道,吃不得這麼多苦,想自己單獨前往慈縣又被他們製止了。
看著外麵荒蕪的城牆,他們都是一番唏噓。
慈縣之前旱災,好不容易前一陣子降雨緩解幹旱,如今卻又瘟疫爆發,慈縣如今已經是一座廢城了,也難怪縣令出逃。
“諸位,你們在城外紮營,我先帶人進去查探,打探情況。淩小將軍,你去離慈縣最近的荀城去捉回慈縣的縣令,以及檢查附近幾個州縣有沒有出現瘟疫,防止瘟疫擴散。”
溫詞最終站了出來,心憂慈縣的民眾,他必須帶人進去查看。
隻需要兩三個人探查,人多了反而會添亂。
“蘇禦醫,這些禦醫還請你務必看管好,私自逃離亦或者是進城查看,當按軍法處置。”
他又讓這些禦醫中資曆最老的蘇禦醫監察他們,見了這般瘟疫慘狀,他們已經有些人生了厭棄之心,以及對未知的瘟疫的恐懼。這些禦醫都是昭王的心腹,一輩子在宮中兢兢業業行醫,哪裏見過這樣蒼涼的景象。
擠成一團,在那裏站著,聽命於眼前的這位東臨第一神醫。
溫詞帶著懸燭還有另外一位叫藏鉤的暗衛向城門走去,並沒有在門外宣揚大鬧,而是選擇了從側麵用鉤子爬上城牆。
進了城,更為荒涼。
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像是荒涼了許久的廢城。
家家戶戶大門都是緊閉著的,他們三人在街道上探查了許久,未曾找到有氣息的地方。感知不到一個活人的存在,這並不是好消息。
藏鉤在一旁巡視,感受著風的蕭瑟,破爛的桌椅,地上還有幾隻破碗,他不禁疑惑道:“難道是這些百姓已經逃出慈縣了?”
“應當不會,一路以來,我們沒看到感染瘟疫的人。”
懸燭在來的路上已經探查了,沒有人的痕跡,沒有屍骨亦沒有野獸。
溫詞看著一家攤鋪前麵的積了厚厚的塵灰,約莫是好幾個月攢下的。應當是慈縣旱災那時逃亡的人,顆粒無收所以鋪子開不下去。
“藏鉤,你用輕功騰空看看慈縣是否有很大的宅院或者空場地。”
溫詞吩咐藏鉤去查探,而他則帶著懸燭去找縣令府衙在哪裏,縣令或者富商府上金銀財物糧食也是足夠多,活著的百姓需要靠食物維係生命。
如此,選擇極其富裕的地方作為住所是較好的。
慈縣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溫詞和懸燭繞了兩三條街,最終隻見到了一處廢棄的很大的宅院,宅院內似是經曆了搶劫一般。
等他們出來時,看到了院外不遠處有個小孩子。
那孩子見被發現了,迅速往遠處跑。
最終自然是比不過懸燭的輕功。
“這位小友,可以問一下你們縣城的人都去哪了嗎?”
溫詞不緊不慢地問著,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他麵容幹淨,身上氣息正常,整個人也是帶著小孩子富有生機的樣子,看著並沒有感染疫病,也說明這些日子是照顧得很好的。
那小孩低聲不語。
良久,才抬頭答道:“沒死,也跟死了差不多。”
神情很是沮喪,小男孩眼淚已經在眼睛裏打轉,他娘快死了,感染了疫病,還在床上躺著。
雖然有個好心的女大夫,但是她也治不好這些,反而她自己也染了疫病。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我是大夫。”
溫詞見小孩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想來情況極其惡劣。
最終三人趕到了城中一處單獨隔開的大院子,繞了好幾條路,這院子周圍緊靠著一家酒樓。而這裏,與其說是院子,倒不如說是戲台廟會的場子。
場地極其寬闊,有好幾處棚子,顯然這裏已經有來過醫者。
溫詞向那處急急走去,正看到在旁邊熏著艾草的女子,是謝姑娘,她穿著一襲白衣,發絲很亂。
“離我遠點,我感染疫病了。”
謝淩月原本是盯著地上的艾草,後來抬起頭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人,大聲喝了一句。